想到这里,韩青就气得双目通红,不知是谁下的毒手,来人招招致命,而且都是死士。
“先生……他……我去把府医爷爷请来。”说罢,宝儿擦了擦眼角飞快地跑了出去,宝儿一面让小丫鬟去叫云霜煮一些粥食和面食,一面朝顾老爷子的住处跑去,没看到男人缱绻的目光。
宝儿拉着老爷子是紧赶慢赶,就害怕先生失血过多就永远也醒不来,话本里都是这样写的,男主为了救女主受了伤,就永远醒不过来了。
宝儿和顾老爷子进屋时就看到韩青端着一盆血水往外走去,老爷子心里一顿,这恐怕伤得不清,急忙往屋内走去。
宝儿心里已经被恐惧占满了,小姑娘从未见过这种场景,她记忆中最严重的是爹爹跟随着圣上去打猎,从马上摔了下来,摔折了脚腕,在床上躺了好久才能下地走路。
宝儿满怀担忧地看着先生,许是因为过于疲累,陆啟宗已经熟睡过去了。
顾老爷子问了韩青几句,又看了看伤口,伤口上的毒液已经处理干净,就拿出药粉洒在伤口上,让韩青用白布带包扎起来,开了一个方子,留下了一瓶药粉后就走了。
宝儿放心不下先生,韩青见她坚持,就只能随她去,然后出门抓药去,这人一走,屋子里就静悄悄地,只有陆啟宗和宝儿的呼吸声此起彼伏,交缠在一起。
宝儿趴在床沿上,轻轻碰了碰陆啟宗的手臂,然后又将自己的小手放在陆啟宗的掌心内,爹爹受伤睡觉时总喜欢握着娘亲的手,宝儿问过娘亲,娘亲红着脸回答说是受伤过后的人太脆弱了,睡觉时也不安稳,手里总要抓着一件东西。
宝儿想先生应该是这样的,不然为何他眉头紧紧地皱着呢,思于此,宝儿伸出另一只手抚着陆啟宗深皱的眉头,嘴里还念着:没事,我在先生的身边呢。
宝儿打量着先生的眉眼,世间竟会有如此好看之人,然后调皮地用自己的小手摸了摸陆啟宗的脸,温热的触感让宝儿心里一顿,急忙忙地收回了手,然后继续趴在床沿,嘴里开始哼起曲子:忙上抛人闲处住,百计思量,没个为欢处。白日消磨肠断句,世间只有情难诉……
屋内落了满地的日光,白晃晃地照在案桌上,微风携带着花香抚着床帐子,男人不知是何时睁开了眼,温柔地注视着宝儿,女孩小小地缩成一团趴在床沿边熟睡着,小姑娘还紧紧握着自己的手。
他刚才在梦中好似听到宝儿哼的曲子,那是前世里宝儿会唱的曲儿,尽是仓怆与悲凉,而今生听来却是梦外人唱着梦中曲,熟悉又陌生。
男人掌心圈着宝儿的小手,眼底铺满了半春的颜色,他支起身子将熟睡的宝儿抱着,唤了韩青将外屋的竹榻移进来,将宝儿抱到榻上,盯着宝儿看了许久又敛目睡去。
宝儿醒来时已经是申时,此时夕阳西下,天边被落日的余晖映成了紫红色,她起身发现自己竟躺在了榻上。
“醒了?”男人早已醒了,看着宝儿刚睡醒呆呆的模样,心里满是愉悦,眼角也晕着笑意。
“先生,你可难受?”宝儿担惊受怕了半日,看到先生目光灼灼望着她,她心里一阵后怕,眼底浮了一层水汽。
“还好。”男人伸出手,用拇指擦去了女孩的泪珠,温暖干燥的指腹掠过宝儿的眼角,止住了她想要继续汹涌的泪腺。
“先生你这样让我很害怕,以后若是还受伤,我定是不会理你!”宝儿吸了吸鼻子,揉着眼睛说道。
“再无下次,今日是为师的错。”陆啟宗低声哄着宝儿,伸出大手摸了摸宝儿的小脑袋。
“先生可要吃些东西,我去让云霜姐姐端过来。”今日煮了粥食和面条,但是已经过了两个时辰了,现在看着天应是可是准备晚膳了。
“先生,我去做了让雨音姐姐送来,今日母亲应该是回来了,我想去问问梅姨母的事,明日过来看你可好?”宝儿轻声细语,小心翼翼起了身整了整裙衫,略带紧张看着陆啟宗。
“好。”陆啟宗掌心一空,不动声色收回了自己的手,掩住了眼底的失落。
“先生,不要皱着眉头。”宝儿说罢,伸出小手抚了抚男人眉间,陆啟宗感受着眉心的温热触感,不由缓了缓眉头。
“这样才对嘛!”宝儿看着男人舒展开眉眼,笑意盈盈道。
“先生,好好照顾自己,有需要尽管去和管家爷爷说呀,我先走了。”宝儿替男人掩了掩被子,就转身离开了。
陆啟宗看着宝儿在门口消失的背影,只觉得此次受伤也有意外收获,这样一来,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宝儿走到正屋时,燕氏恰好回来,这才刚坐下,就看到宝儿进来了。
宝儿给燕氏倒了杯热茶,燕氏缓了缓气就开始说起今日之事。燕氏赶到徐府时,徐老太太正在梅氏的屋子里,脸色铁青,而那林家表妹泫然欲泣摔做在地上,裴嬷嬷伤心地哭着。
这看的燕氏满心疑惑,她向徐老夫人见了礼后就去内屋见梅氏,梅氏那时正半躺在床上,见燕氏来了,竟一下子落了泪,让春茗将她收到的信件递给燕氏看,燕氏看完以后气得也一齐同梅氏落了泪来。
原来梅氏身边的裴嬷嬷是林家表妹的母亲,是徐老夫人的一个庶妹所生,那林家表妹见过一次林家的富贵,起了心思,就假装母亲已去,让自己的母亲顶了之前的徐老夫人送来的裴嬷嬷,易了容貌近身侍候在梅氏身边,刚开始时尽心尽力,梅氏自然是倚重,可谁知,竟是那虎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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