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不再言语,踢哒着小短腿直直地要下车去,云霜知小姐的性格也不强劝,只好将钱袋子揣在怀里,吩咐车夫在此等待,然后让府兵跟在后边。
宝儿屁颠颠地挤在人群中,看见那福来客栈的老板一脸横肉,身旁站着几个持着木棍的伙计,人高马壮的像是门神。
同他对峙的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男人的脸脸覆着一张面具,气定神闲,对着客栈老板的辱骂竟是一点反应也无,如同一潭古波,倒是男人身侧的侍从气得脸色铁青。
客栈老板看着落他面子的主仆二人,戴着面具的人不冷不热的态度让客栈老板非常不满,这京城脚下,凡是认识他的人都是给几分薄面的,客栈老板沉着脸,想给他们一个教训,朝着后面的打手喊道。
“来人,给我……”
“住手!”围观之人虽于心不忍但是受他人淫威不敢援手,谁知竟听到有人开口相助,闻言望去,只见人群中一个状似十岁的女孩踢哒着小短腿走来,鬓角边还别着一小簇花,众人绝倒。
谁都不曾注意到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发出的轻笑,男人身上的气场也温和下来。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又听得那女童糯声道:“不知老板为何要为难那位先生,如果只是为了银钱,常言道商人重利也是正常,但是若是为了老板的面子和腰杆,在这朗朗乾坤下伤人性命,那就是过分之举。”
宝儿年纪虽小,但是逻辑清晰,言语一针见血,将客栈老板逼得下不来台。
她话音一落,就看看着周围人纷纷赞叹,心里也虚,在那个梦中,她同外人打交道不多,自打嫁人以后,深处闺苑,整日同后院那些个小妾斗法,余生苍白。
“小姑娘家不在家里卖弄针线活,出来逞什么口舌之快。”大腹便便的老板轻蔑地看着还不到自己大腿的女童。
“那老板为何不好好做生意非得出来逞一时之快,闹得鸡犬不宁呢?”云霜好不容易挤到宝儿身边,看着面前大腹便便的客栈老板,内心极为鄙夷。
客栈老板未想到会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坏了好事,心里头恼怒,大声斥道:“给我绑了!”
“放肆!”这时候听得人群中有人喝道,众人纷纷回目,就看到人群之外站着一队士兵,身着黑色侍卫服,右手侧悬挂着元伯侯府的令牌,佩戴长剑。
众人一看,往旁边退开,带头的府兵长脸色一凛,厉声道:“是谁要绑了元伯侯府的嫡小姐?”
众人这才知道,原来小女童就是近日讨论的对象,心下不免惊讶,也在这时客栈老板黑得能滴出水的脸瞬间变得缓和起来,而后谄媚地对女童说道:“原来是元伯侯府里的小姐,这……这样吧,小姐只要把银子补上来,这人可以带走。”
那老板哪里不知道元伯侯的脾气,要是让那位爷知道他今日对他女儿冷脸,那明日也不必在府城立足了!只是他身后也站了人的,不能灭自己威风,只长他人气势。
女孩看着对面那满脸横肉的老板,止住了欲上前的侍卫,突地笑道:“钱会给,人也要带走,但是您须道歉呢。”围观的人正欲散去,又听见女童字正腔圆要客栈老板道歉,顿时冷汗如雨下。
有好心人劝着女孩“小女儿,你且尽早回家,那福来客栈的老板后台可是硬着呢,便是达官显贵都要卖他几个面子。”女孩听完若有所思,却不言语,好似在衡量什么。
气氛竟突地僵硬下来,云霜虽不愿小姐惹事,但是竟不知这看似普通的福来客栈背后竟是有人,可那又如何?
“都说都城风气一改往日,政治清明,国泰民安。便是我这个小丫鬟都知道当今圣上爱民如子,客栈老板在朗朗乾坤之下做这样的事怕是不妥吧。”云霜许是在夫人身边待过一段时间,开口若悬河,不给别人留丝毫余地。
那客栈老板本在犹豫,如今听得云霜一言,背后莫名一冷,无意中瞥过那自始至终不言语的男子,那人双目深不见底,虽是坐着轮椅也不能让人忽略那通身气度,一看便知是簪缨世族熏陶出来的,底细应不简单。
客栈老板想到这里不免暗里给了自己一耳光,都城里真正简单的人物又有几个?
又看到对面站着黑面的侍卫,不免心中计较,只得好言对着女孩道:“此事乃我梁某人之失,多谢小姐劝阻,开日梁某亲自登门道谢。”
不等女孩反应,又转过身去向男人做了一揖“先生度大,谅我有眼不识泰山。”
那闻言男人轻轻颔首。
女孩见不得一脸横肉的中年男人惺惺作态,让云霜递过银子,当此事了结便欲转身带人离去。
“可否请小友留步?”男人这时才出声,周遭未散尽的行人心中惊艳,那声音像是玉石雕刻出来的,经过细细打磨,又如含烟山云雾,光是声音就让人赏心悦目。
女孩的肚子早已“咕咕”作响,碍于礼节,只好耐着性子回道:“先生还有何事?”
男人看着因饿了肚子气鼓鼓的女孩,含笑,屈着食指敲了敲椅把:“听闻西葫芦巷子新开了一家猪角店,味道乃是京都一绝,老板乃是岭南人士,不知小友可愿意一同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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