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更加想不到的是宝儿荷包里的纸条,那是老鸨放进去的,写了一个“齐”字,她本只是善意提醒,让宝儿注意齐家人,因为这乃那日劫匪将宝儿带来时,不小心说漏嘴的,谁知这成了关键的线索。
齐梦缘生得不差,只是这发起脾气来,瞧着狰狞了些,丝毫不是往日里的柔顺模样,将收拾茶具的小丫头吓得不轻。
齐梦缘见到院子里的丫头如此不中用,就一脚狠狠踩在了她的手背上,顿时鲜血飞溅,那小丫头疼得直接昏了过去。
齐梦缘见状方才解了气,无视昏死在地上的小丫鬟,那齐梦缘的贴身丫鬟新秀见状急忙让人将小丫鬟拖了下去处理了,又跟上去服饰齐梦缘梳妆打扮,等会儿她还要去给齐氏请安。
这厢齐氏躺在架子床上,拉着少女的手,哽咽道:“我的儿,这些年你受苦了!是为娘没用啊!”
少女眉目平和,反握着齐氏的手,柔声安慰齐氏“娘,我还好,您看我这不是好端端地回来找您了吗,您别哭。”
齐氏听到少女叫她“娘”,顿时泪如雨下,心痛不已。
少女将这几年调查来的事情说给齐氏听,原来那外室是齐大人的青梅竹马的表妹,名唤丁媛儿,只是当时齐氏刚好相中了齐天缘,就闹着要嫁给他。
那丁媛儿好端端的正妻之位被人截胡,面对着齐大人温婉可人,可是暗地里不知道给齐氏扎了多少小人,她可以不当正妻,但是她女儿必须是从正妻肚子里出来的!
于是她苦苦哀求齐天缘,让齐梦缘记在齐氏名下,那时候齐天缘朝堂中也遇到了麻烦,一个头两个大,也就默认了她的做法。
巧的是她和齐氏怀孕的日子接近,于是丁媛儿瞒着齐天缘来了一招“狸猫换太子”,她本是她将孩子养大,谁知那丁媛儿内心皆是对齐氏的恨意,容不下那小小婴孩儿,竟卖给人贩子。
齐天缘处理完朝堂之事后,去见那外室,却未瞧见自己的女儿,那外室假称是被人贩子拐走了,哭得肝肠寸断。齐天缘压根没想到,丁媛儿的偷天换日,让他后半辈子在悔恨中度过。
丁媛儿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卖给人贩子的齐家小姐被陆家的一个下人收养。
这更巧的是,陆啟宗父亲之死,是官商结合谋害了陆啟宗的父亲,恰好在齐大人外放时是辖管的东山县,那齐大人为人狠厉,却惜命得很,又正值升迁,就带头压下此事,所以陆啟宗父亲之死,就成了单纯的仇杀,那官府随意抓了几个人顶罪,就草草结束了。
齐氏这深宅妇人绕是见过那样多的狠毒手段,也没想过她的枕边人如此狠毒,自己的亲生女儿,也下得去手,齐氏听得浑身发冷。
“娘,此番我回来,还是为了……”少女伏在齐氏耳边低语,那齐氏脸色由最初的担忧变为最后的决绝。
“你且放心,我将府内的分布图给你,你万事小心!”齐氏内心也做了决定,她宁愿玉碎不为瓦全!
“娘,别冲动,我……我想让您和他和离!”少女紧紧抱着齐氏,依偎在齐氏怀“我恨他,但是我不想让母亲在受那个男人的欺骗下去!”
她自小离开父母身边,吃尽了苦头,她也恨多怨过,谁想这再见到时,才晓得比她痛苦的,不是一早知道真相的她,而是被蒙骗了十几年的齐氏。
从青春韶华到深闺人妇,竟都是笑话,这种如凌迟般的欺骗才最为致命。
齐氏听到“和离”,心下恍惚,她与他年少夫妻,自以为举案齐眉,恩爱不移,自以为可以白头偕老,可谁知竟然都是假象。
“让我想想。”齐氏闭着眼躺在床上,脸色苍白。
“夫人,小……那位小姐来了。”陈嬷嬷打着帘子进来,心疼地看着依偎在一起的母女。
“且让她回去罢,就说我不舒坦,睡下了。”齐氏现在对齐梦缘的态度是复杂的,辛辛苦苦带大的孩子,成了别人的女儿,即便她知道齐梦缘一早知道自己的身份,她也恨不起来,就当缘分一场罢。
“是。”陈嬷嬷对着外面说了几句,只听得少女的温柔嗓音低低响起,就沉于寂静。
“娘,你且歇下罢。”少女替齐氏掩了掩被角,正欲退下,就听到齐氏说道:“我的儿,就叫你寻珠可好?”
齐氏一脸凄然,忐忑望着少女,她遗失了十几年的一颗珠宝,终于回归原位。
“好。”寻珠含着笑意,握着自家母亲的手,这一刻,她终于觉得茫茫世间,人生尚得归处。
“嬷嬷,收拾收拾东西,明日回家。”齐氏拍了拍自家女儿的手,脸上终于现了一丝笑意。
“嬷嬷你等会亲自送一碟子海棠酥过去给他,就说明日我回家住几天。”齐氏看着昨日做好的海棠酥,心里一片涩然。
依旧记得年少时,她见他含着笑意现在开满海棠花的树下看她,当时她只以为,他的笑是给她,所以嫁给他以后,最爱做的就是海棠酥。
其实她应当回头瞧瞧,也许身后,站的是别的女子。
心真痛啊,这十几年的伤痛如潮水般涌来,几乎将她淹没,若不是寻珠还活着,只怕,她会与这些人,同归于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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