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是的,我还有个女儿。”苏母要招呼二人坐下,桌上茶盏翻了一面,苏母一边斟茶,一边随意道,“不过,早年多疾苦,只得送人了。”
“说起来。”苏母摆好茶,抬首笑面,“前些日子也有人问起大女,让我啊……现在有些想那娃娃了。”说着叹笑,又叫他们稍待,要那些喜糕来,苏清这才拦住她,笑称不用,秦封反手从背后取出一个布裹的锦盒奉上,直让苏母讶异。
“恰逢主家有喜,我等既是来凑热闹,便也想随上一份心意。”秦封好言相予。
苏母却讶异的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手指指过窗外,“二位酒宴都没吃上。”
苏清相劝,苏母勉强接下,又嘱咐她们稍等,“喜宴喜宴,好歹吃杯喜酒,”说着,快步出门准备。
瞧着背影,还算硬朗,走路还携着力道,秦封出言离去,二人不再久待,微风平地卷起,吹动窗扇,无声地消失在屋内。
微风吹拂过平屋密林,直至山外小道渐渐消逝,苏清和秦封在最后一缕清风勾着山林边缘里出来,前方欢腾的喇叭声声入耳,鲜红的喜缎明晃进眼。
二人慢腾腾地坠在队伍后方。
“你送了什么?”苏清略有好奇,瞧着包裹精美好似早有准备。
“一本尘世直上先天的武功绝学。”秦封答曰,“从山寨里不经意看到的,顺手留着了。”
“小宝入赘的陈府是个武学之所,这本武学应该为他所用。”
“不仅如此。”秦封一手背着,一手虚揽着她,“入赘他府总归是外人,若不想为人看轻,总得有个依仗。”秦封话中有话,含而未『露』,苏清却是理解,怕是那本绝学能让苏小宝一跃为人上人,大抵有话本中那句“得某某者,得天下”的架势。
被这想法逗得笑乐,些许的愧意也渐渐淡去。
喜车悠悠而行,二人默然相护,携着几分看景的心情,时不时指点着路边的花木略作闲聊。
直到一行人经岔路又入山林道路,林子见深,树木高壮,曜日也被遮了几分光辉。
中部骑行的陈家大兄略微顿住,一旁伺候的下人好眼『色』的凑上前解释,“大公子,我们走得迟了些,只得抄此近道赶上吉时拜堂。”
另一马儿溜达上来,其上新郎官满是羞愧,连连道歉。
陈家大兄好言宽慰,吩咐喜车加紧速度,却没说出心中不安。
林中清风乍起,另一曲幽幽乐曲飘『荡』而来,声音轻微好似能被风儿吹散。
车队有片刻的停顿,随行人面上『露』出些许紧张与忧『色』,陈家大兄打马走到顶前,一眼望向林中之路,一无所获,斜眼瞪了瞪马下的下人,高声吩咐,“加快速度。”
一行人眼观鼻、鼻观心继续着奇怪的热闹急速而前行。
坠在车队后面的苏清面『色』有些低沉,颇为不快,她听出了风中吹来的丧音,丧音后浓郁的鬼意嚣张无比。
“借林深阴霾形成的厉鬼。”秦封解释道。
执念入心,人魂成鬼。鬼魂者,无辜弑人,为厉鬼。
苏清绝不愿好生的喜事,平白与厉鬼编织的丧队冲撞。
虽一言不发,反手却捏出一指剑诀,直直打入地下,无形的剑气自地底『荡』开,遁至林深之处,无声弑去阴霾厉鬼。
林中丧音戛然而止。
喜队里才起的慌『乱』消止,队伍这才安然停下,奏乐的乐师抬眼逡巡过两侧的山林,彼此交换过眼神,确认对方心中该是一样的想法,险些红白之事相遇,只差些脚程就要晦气罩顶,却不想这丧音恍似成了错觉。
车队里高高架马的新郎官不着痕迹的抹了抹额上的汗渍,踢哒着马上前,状似无知地笑言相问,“我刚才好似听到了些杂音。”
陈家大兄哈哈而笑,掩过情绪,“妹夫多虑,林深有重音,乐师吹岔了。”
马下一群人皆是明了一笑,点头称对,只字不提疑问。
『插』曲已了,喜队重新赶路,乐师吹起乐来格外的响亮,盖过林中一切响动。
无人认便是不存在,所谓民间忌讳自是『插』肩而过。
苏清收回手中剑势,袖掩手,无知无觉,继续同秦封如围观路人跟在喜队之后。
彼此间,传音互通,苏清不明,“为何尘世生出这么多怨魂。”
“可曾记得我们离去那时?”秦封答曰,“那时饥荒加上战『乱』,死伤无计,不甘者、执念者不可数,滞留一地,二十余载天地孕养,便生出几分害人的本事。”
“难怪之前翻起记载,总能见到人间大灾后入世救世的道人。”苏清略作思忖,便联想起书中描述,转而随口提起,“说不得我们此行还能遇上些。”
二人聊聊笑笑,总有话题接下,前头喜气盈盈的车队再也没遇上冲撞之事,平安入了郡城大道,大道上过往的人多了,凑热闹而来的小孩也追着车队讨要,喜队上的气氛推向高『潮』,乐师们跳着舞步,灵动的吹着曲调。围观人越聚越多,叫好声、调侃声簇拥着车队驶向城门口。
城楼下,士兵夹道,一夫子模样的老者携着一众人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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