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安玥摇头:“没什么。”她又拿起帕子擦手。
樱鱼叹道:“夫人,你今天已经擦过好几次手了,您可是手不舒服?”
赵安玥很认真的道:“因为手脏。”
樱鱼看着她干净白皙的手,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赵安玥擦着擦着,突然间脑中一动,想起那画中男子为何觉得熟悉了。
她吓了一跳,把手帕扔到桌上,提起裙摆跑了出去,跑进书房,停在那副画前。
六皇子,像六皇子!
当初秋日围猎,见到六皇子的时候,赵安玥就觉得有些奇怪。因为六皇子的长相带着几分江南水乡的温润,和皇帝皇后都长的不太像,和三皇子、七皇子更是不同。
皇帝和几位皇子的长相都偏硬朗之风,可六皇子却眉眼如画。站在一起,仿佛是英俊武夫和俊朗书生的区别。
但是仔细看,却又发现六皇子的五官还是挺像皇帝皇后的,只是乍看上去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所以也没有什么人会去怀疑。
可这画中的中年男子,无论气质还是眉眼,都和六皇子太太太像了,不是那种需要细看才能察觉的像,而是很明显的如出一辙。
赵安玥仔细瞧,发现画下还有两个小小的字迹:薛让。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叫薛让的中年男子是六皇子的什么人?
赵安玥正咬着唇,皱着眉,觉得自己可能发现什么惊天大秘密的时候,顾淮景和顾青说话的声音渐渐响了起来。
今天顾淮景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天都还没暗呢!
赵安玥在原地焦急的走来走去,本能的不想让顾淮景知道自己在书房,知道自己看到了这幅画。
她想把画收起来,可是顾淮景的声音已经很近很近了,他已经走到书房门口,就要推门进来了。
画来不及收,书房里也根本就没有可以躲的地方。
顾淮景当初设计这个书房的时候,就是故意如此布局。
赵安玥左看右看,实在没办法,索性坦然的坐下,双手撑在画上,头一歪,装睡。
顾淮景推门走进书房的时候,顾青正说道:“侯爷,齐贵妃派人……”
顾淮景看到桌子上躺着的人,手抵在自己唇前。
顾青一顿,没有继续往下说。
顾淮景道:“你先出去罢,有事待会再回禀。”
顾青闻言退了下去,离开的时候把书房的门带上了。
顾淮景朝桌子上安安静静躺着的赵安玥走了过去,停在赵安玥旁边。
赵安玥是装睡的一把好手,在大宴的时候,就没少用这招骗父皇母后宫中丫鬟们。她静静躺着,眼睛也没有紧紧闭着,而且自然阖着,双腿微微弯曲,轻轻交叠。
不仅如此,她还特地放缓了呼吸,一下一下。
顾淮景低头看了一眼她枕着的画,是今早才从江南那边送过来的。
他平静道:“别装了,起来罢。”
赵安玥的小脑袋背朝着他,他看不到她的脸。听到他这句话,她依旧不动,只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睫毛轻轻颤了颤。
他又道:“不要敬酒不喝喝罚酒,还不起来吗?”
赵安玥的睫毛颤动得更快了一些,只是还是没有动静。
顾淮景勾了勾嘴角,伸手朝她身上探去。手还没探到想探的地方,赵安玥感觉到了,瞬间夹.紧了双手,抬起头,在椅子上缩成一团,嘴角的弧度条件反射就绽开了,咯咯咯的笑着,完全不受控制。
赵安玥很怕痒,特别怕痒。她心有余悸的看着顾淮景:“你想干什么……啊——!”
话还没说出口,因为她过于靠在椅子的一侧,椅子受力,猛地往后翻去。
砰的一声,赵安玥跟着椅子摔倒在地,四脚朝天,股间生疼。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连一向反应很快的顾淮景都没反应过来,伸手想拉住赵安玥的时候,赵安玥人已经在地上了。
他嘴角微抽,手在半空中,顿了片刻,看着惨叫一声的赵安玥,缓缓收回了手。
赵安玥疼得眼眶瞬间红了,她揉着摔到的地方,仰起头看着他,刚想斥责一句。如果不是他要挠她痒痒,她反应能那么大吗?她反应如果没有那么大,她怎么会摔到地上?她摔倒地上,他武功那么高为什么还抓不到她?故意的,肯定是故意的,实在太过分了!
可是斥责的话还没说出口,她就下意识咽了回去。
顾淮景双手垂在身侧,他还穿着朝服,黑金色朝服把他的身材衬得很好,笔挺直立,有一种淡淡的上位者气质,仿佛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他对面的人,都是他脚下的蝼蚁。
更不用说他脚边的赵安玥。
赵安玥莫名觉得有些害怕,她看着看着,索性抿着唇哭了。
和以往不同,她这会哭的没有声音,眼泪静静的流着,眼眶微红。
顾淮景叹口气,他也没想到她会摔倒。他蹲了下来,伸手去扶她,声音下意识柔和了几分:“没事吧?”
赵安玥挥掉他的手,啪的一声,很是响亮清晰。
这声音有点吓到赵安玥,她使了全力,因为觉得顾淮景会躲开,没想到他没躲。
她吸了吸鼻子,朝他手背看去,发现已经红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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