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宓噘着嘴没有回话,再见擎天柱让她的心情万分复杂,就算记不太清楚,她也知道自己曾在上古年间作了不止一次大死,才让人忍无可忍的封在了洛水河底,然而她兴风作浪的事迹多的十根手指加十根脚趾都数不完,实在是不好确定自己到底是哪一次惹毛了人家。
反正不管她到底干了什么,肯定是没有干好事。
洛宓觉得有点不妙,要是跑到那上面,仙界那群讨厌鬼会不会发现她溜了?现在下船还来得及吗?
双手撑在栏杆上,洛老魔开始盘算着从这里跳下去能砸死多少无辜的花花草草,就在她要抬腿爬的时候,就发现船底下似乎藏着什么东西,等她探出大半个身子,就看到了一只巨大的黄色宝葫芦飞在宝船的正底部,而上面则乘着十多名身穿水合服的道士。
“小心!”
只来得及喊出这两个字,宝葫芦上的黄色光环就撞上了宝船的蓝色光罩,洛宓一下子就被震的半个身子腾了空,被一旁的李歧拎着后衣领给拽了回来。
“怎么回事?!”
杨林和孙锦绣从船舱里跑了出来,看到从底部绕到一侧的宝葫芦时俱是面色一变。
“浮云子,你们紫金观不要欺人太甚。”习城略带怒意的声音传了出来。
“哼,你们炼魂宗杀了我门下数名弟子,现在说我们欺人太甚,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曾与洛宓有过几面之缘的老道士一抖拂尘,宝葫芦又一次悍然撞了过来!
“抓稳了!”
杨林大吼一声扑倒了孙锦绣,成功避免了后者倒头撞到栏杆的悲剧。
在猛烈的撞击中,甲板上的四人东倒西歪,洛宓紧紧贴着船舷,双方此时已经贴的极近了,她能清晰的看到那个讨人厌的小老头和站在他身侧的青年。
李歧注视着青年,青年也注视着他,只是在眼角余光扫到洛宓的时候呆了一呆。
于是魔剑大人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们也是见过的,在她和小魔尊约好了要“私奔”的那个小巷里。
宝葫芦的撞击还在继续,似乎不把他们撞沉绝不罢休,好在那层薄薄的蓝光确实比看上去要结实不少,直到现在也没有破碎的意思。
“浮云子,我说过了,”习成拄着拐杖走到了甲板上,站在了紫金观的对面,“你们不要欺、人、太、甚!”
说完他重重的一跺拐杖,原本被动防守的宝船突然掉转了船头,对着矮它半头的宝葫芦压了过去!
“轰!”
撞击声和吱嘎声接连不断的响起,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后面就干脆让葫芦和船贴在了一起,想要把对方给挤出航道。
“羽渊!”操控着宝葫芦与宝船对抗,浮云子沉声喊道,“时候差不多了,出手!”
站在他身旁的青年闻言脸色白了几分,但仍抬起右手,只见一团灰色的气体在他的掌心逐渐凝聚,竟慢慢凝结出了实质般的丝缕。
“紫金观的绝学沧海遗珠,这个年纪能做到这一步是相当了不得,可惜还差了不少火候,”习成点评道,“林儿!你去会一会这位紫金观的道长!”
“得令!”
杨林满口答应,正要从甲板上起来,就被李歧拦了下来,“紫金观的道术一向与我派招魂术相克,不如让弟子一试。”
李歧的自动请缨让习成惊讶的投来一瞥,他略一思索便点了点头,“那就换你来吧!”
于是少年上前一步,他的右手缓缓抬起,有水流的虚影环绕其上,每上移几寸,水流就越清晰,等到他彻底抬到胸口,奔腾的激流中甚至多了几分云絮。
“怪了,”浮云子微一皱眉,“这家伙练的不是炼魂大法,看着架势像是澜沧山的波涛掌,但又有点云梦泽捉云手的意思,这到底是……”
然而现在并不是琢磨此事的时候,他很快就把心中的疑问抛开,“无论他用的是什么,在沧海遗珠面前都是雕虫小技,羽渊!”
青年应声而动,他猛地跃起,将手上的灰色小球按到了蓝黄相接之处,李歧跨步迎上,灵宝的光罩在二人掌风对冲时陡然消失,狂风席卷了宝葫芦和甲板,又盘旋在了二人身周。
在短兵相接的一霎那,李羽渊就有了石沉大海的感觉,作为紫金观镇观绝学之一,沧海遗珠本是以点破面的武技,然而他手中的“点”却被对方玩弄于股掌之中,那无处不在的水流太过狡猾,让他找不到突破的出口。
这怎么可能?
自聚灵窟一役,他好不容易才在痛定思痛之下突破了开光期,速度之快让师父都震惊,直言他是千年难见的英才,可为什么,他与这名魔修再次交手却觉得依旧力不从心?
李羽渊能感觉到,击败自己于对方而言并不是难事,可他就是刻意引导着他的掌法不断变化,维持着双方僵持不下的假象。
等到变化走到了穷尽,李歧的动作便停了下来,他抬眼看了对面的李羽渊一眼,手中的劲力猛然爆开!
沧海遗珠和波涛掌一同发力,宝葫芦和宝船被冲击的互相分离,李羽渊和李歧分别倒退了一步,而防护的光罩也重新亮起。
“呵!”
浮云子与习成对视一眼,发出了一声冷哼,但也没有再让宝葫芦靠近了。习成则又一跺拐杖,宝船忽然加速,把紫金观一行远远的甩在了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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