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醒来时,赵启恒就坐在她床边。
小姑娘尚还睡眼惺忪,一见到阿恒哥哥,脸上就不自觉地扬起大大的笑容,“阿恒哥哥,你今日没有去上早朝啊?”
赵启恒都已经下朝了。
他摸摸小姑娘额头。
不算热。
虽然她睡得过于久了,但好歹没有发热,他略微放下心,让福安把外面的胡太医召进来。
小姑娘不解:“阿恒哥哥,你叫太医来做什么?糖糖生病了吗?”
“让他给你请平安脉罢了。”
说完,赵启恒见她唇瓣有点干,端了一杯热茶给她润了润。
胡太医进来请安之后,给小姑娘把脉,“裴姑娘身体很好,并无不妥,只是有些疲累,须得多休息。”
太医走之后,小姑娘想爬起来,坐到阿恒哥哥怀里去。
哪想她刚一动,腿心就好像针戳似的疼,紧接着一股酸疼就冒了出来,从腿心蔓延到全身,小姑娘眼圈一下就红了。
“阿恒哥哥,我怎么了?”
赵启恒难得的脸上有几分羞赧。
他解释说她昨夜在红袖阁喝多了酒,于兰池沐浴时不慎跌入池中央,腿上摔伤了,所以才疼。
小姑娘对于昨夜的记忆止于自己被阿恒哥哥抱去兰池,然后阿恒哥哥抛下自己走了。
想到这里,她便有些生气。
“阿恒哥哥你怎么能把糖糖一个人扔在兰池!”她想起昨夜自己在兰池没找到阿恒哥哥的那份委屈,鼻尖酸楚起来。
“你要是不走,糖糖怎么会摔伤呢?”
这个逻辑,合着她昨晚就是没喝醉,清醒着重来一遍,也想要赵启恒陪着她泡澡。
好在她并未纠结身上痕迹的事,这件事就算遮掩过去了。那几日小姑娘除了一步都没下过地,去哪儿都是由赵启恒抱着,其他的与往常并无不同。
一晃眼便到了九月,九月初五是钦天监算的好日子。
这日是九月初三,裴琼赖在床上不起来。
赵启恒把懒洋洋的小姑娘从床上抱起来。她浑身的骨头仿佛都被抽掉了,被抱起来之后,整个人软在阿恒哥哥身上,怎么也不动。
宫人们鱼贯而入,捧着衣物和洗漱用具。
裴琼这些日子被惯得越来越娇气,连宫人都不让近身,只肯让赵启恒帮她换衣裳。
她挑了一件碧色银线绞珠烟罗衫和玉白折枝花凌波裙,捧着这两样衣物的宫人就出列,站到太子面前。
赵启恒哄着小姑娘站好,先帮她穿好衣裳,再把她放在椅子上,握着她的莲足,给她穿绣鞋。
绣鞋上缀着拇指大的南珠,小姑娘的左脚先被穿好,好玩地在空中晃来晃去,看上面璨璨的珠光。
一旁的宫人把洗牙的用具端上来。小姑娘洗完牙,就张开嘴,把一排细糯的白牙给阿恒哥哥检查。
等这个小娇娇洗漱完,都已经过去小半个时辰了。
她今日的动作格外慢,连挑一朵花钿就挑了许久,更不必说涂脂抹粉,描眉画目这类事情,简直慢得出奇。
平日她在东宫,哪里有今日这样细致,不过是高兴就认真打扮一番,若是不高兴了,便一整天都素面朝天。
好在她生得美,不须描画,便已是艳若桃李。
她今日这般是有缘由的。
后日便是大婚的时候,按理说,小姑娘早该回家备着了。
可裴府里被赵启恒派去一波又一波的人,什么都预备好了,他就是没把小姑娘送过去。
两人每日无论做什么都是在一处的,睡在一起时,连呼吸都汇成了一股,哪里舍得分开?
昨日宋氏亲来东宫接人回去,小姑娘哭得泪眼汪汪的,揪着赵启恒的衣服不放,仿佛她娘是拆散有情人的狠毒王母似的。
宋氏被她气得头疼不已,“是让你回去预备着嫁给他,又不是要拆散你们,横竖不过三天罢了。以后你就是想回家也没得回了!”
小姑娘见阿娘气急,忙上去抚着她的背顺气,又接过阿恒哥哥端来的热茶,递给娘亲。
昨日到最后,宋氏还是没把人接回去。
可后日大婚,明日也有一大堆的典仪需要举行,不能再拖了,小姑娘今日必须回去预备着。
可小姑娘心里一千一万个不愿意和阿恒哥哥分开,因此,她今早故意起得特别晚。
她知道自己只要正睡着,阿恒哥哥是绝对不舍得把自己唤醒的。
可她醒过来之后就睡不着了,装睡又装得不像,一眼就给人看穿。赵启恒担心她躺久了,胃会不舒服,强制性地把她从床上抱起来。
她只好慢吞吞在妆台前磨时间。
赵启恒哪里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就是他自己,也不舍得和这小娇娇分开。
想到她会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哪怕只一天,哪怕那是她从小长大的娘家,赵启恒也不放心。
因此,他没有催小姑娘,见她一直在妆台前坐着,着人端了一小碗百合蜜枣粥来,先喂她喝了几口。
自动裴琼患了虫牙之后,东宫的菜都严苛地扣着甜度,很少放糖。就是如今小姑娘的牙几乎已经好了,还是如此。
这碗百合蜜枣粥里放了少许的冰糖,尝起来只有很淡的甜味。
一碗粥里,最甜的是那几颗大大的蜜枣。小姑娘喝了口阿恒哥哥喂来的粥,又含着颗蜜枣,往头上插了一支并蒂莲水晶玲珑簪。
52书库推荐浏览: 珍珠令 甜宠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