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保低头不语,面露难色,总是不敢答应我。
我急道,“你放心吧,李景隆的头生女明月唤我一声姨姨,他的两个小孩子几乎是在我手上长大的,若说他与王爷多年情谊,我看我与他的交情不比他与王爷浅,我去求情,他不能不给我个薄面的。”
三保终于松了口,“你去可以,若是不成,千万保全自己啊,就是在他们阵营中呆着,我们和王爷也不会怪你。”
我笑了笑,“你的想象力也太丰富,我好端端的在那边呆着干什么,替他出主意打你们吗?既是这么商量定了,你可帮我瞒着人,尤其是越龙城,这趟回来,他守城事务繁忙,我还没得空见他,若是叫他知道了,那可不得了。”
三保嘟哝道,“若是叫王爷知道了,那更不得了,罢了,我也是提着人头办事。”
我懒得再听他唠叨,“下了决定,那就不拖延了,我回去换身衣服,你护送我悄悄出了门,我就去找李景隆说道说道。”
三保只得答应。我换了一身燕军的使者衣裳,悄悄的让三保赶了马车,将我送出城门,独自一骑往李景隆的营地赶去。还没行得多久,便被南军发现捉了个正着,我报上了李景隆的名字,告诉他们我乃是李景隆的大姨子,从北平逃出来投奔与他的,那些兵才将信将疑的将我松开了,带到李景隆的帐篷。
第216章.36.求情
这就是一个绝好的机会,他相信只要攻下北平,击败朱棣,就能从父亲的阴影中走出来,让所有的人都承认自己!
事实证明,打仗似乎并不难,眼前的这座城市已经坚守不了多久了,孤城一座还能玩出什么花招,胜利入城的日子不远了。
所谓天予不取必受其咎是有道理的,就在李景隆准备齐集兵力再次进攻时,老天爷出来说话了。
李景隆穿着一身战服,虽是在帐篷里,犹自不舍得脱掉上身的铁甲背心,正端坐在上首认真的端着一本兵书看得煞有其事,他这模样倒是有模有样,可是我却忍不住先笑了起来,亮声喊了一句,“李大爷,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
李景隆一听到我的声音,立即便抬起头,连忙把手中的书放下了,不知不觉也把自己的架子放下了,笑道,“我说是谁自称我的大姨子呢,一猜便是你!”又皱眉对两边人道,“怎么还按着人家手,快、快、快松开!”
带我进来的人间李景隆认了我,连忙松开手,脸上一红道,“小人该死小人该死,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姨娘了!”
我微微笑了笑,“你这规矩是对的,大队之中,本该严明,你哪里该死呢?”
那人感激不尽,对我磕头谢罪,得了这么一句话,才一溜烟的跑了出去,李景隆已经走了过来,有些激动道,“我料不到你竟会单枪匹马来找我!你还是从前的性子!”
我苦笑道,“我哪里是任性不改,明明是无法子了,来跟李大将军求求情,想来将军看在咱们相交一场的份上,也给我个薄面的。”
李景隆脸色变了,“你当真是为了这话来找我的吗?”
“那你以为呢?我也知你是无奈,咱们身处不同的阵营,没有要事相求,我又岂会在这个时候冒着嫌疑来找你呢?”
李景隆愣了愣,道,“王爷现在在哪?”
“王爷在哪你且别管,反正不在北平城内是坐实了的,北平城中只剩得一群老弱妇孺守城,你现在大军杀过去,这些弱极了的人肯定是还不得手的,你尽可以拿了军功,然后回去找皇上要头衔要赏赐去。”李景隆的性格我是摸熟了的,所以才敢这么放肆的和他说话,他听了之后,果然有些羞赧,脸色竟渐渐红了,“你这话,我受得了吗?我也不过是沾着老子的光,被皇上拉来,平定四王爷这个小小的风波,你这么一说,倒像是我欺辱老弱妇孺一般。”
“说句你不爱听的,你现在攻城,还真就是这样。”
李景隆返回到椅子上,将一只手搭在书封上,食指和中指不停的变换着点动着,那样子是烦躁极了。
他父亲乃是大将李文忠,军功赫赫,连朱元璋在时都极其重视的。偏生他自己从小便生了一副好样子,长大了又越来越风流倜傥,只是李文忠的庇佑太大,自幼便骄纵了他,以至于他既不读书,也不骑射,又是根直肠子,凡事没有算计,越发的被人唤作了草包,李文忠在世时别人尚且不敢在他面前乱喊,李文忠泰山一倒,那起子背地里嘲讽他的人便越性没了忌惮。若不是朱元璋对他这个表孙还算照顾,他就更苦了,以至于他年纪轻轻便养成了一副很是随和的性格,见谁都是笑嘻嘻乐呵呵的,甚至于流连于花街柳巷也不愿在朝中与人勾心斗角。
不料在他这而立之年,却遇到了这么个机会,遇到了朱棣造反这事,朱允炆又是个雏儿,没了分寸计较,竟把他拉来做大将军,他虽是心中念着与朱棣情分,但是也太想借此机会证明一下自己了!
“赫连,你不知道这中间的厉害,才会来跟我说这个话。”李景隆为难半天,终于开口道。
“什么厉害?”我故意装作不知道问道。
“就不说我和王爷的情分,我那三个孩儿,哪个不是把你当做亲娘看待,我真能这样禽兽不如,竟要把你们往火坑里推吗?我也是筹划过一番,才敢接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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