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楩方才还兴奋的发红的脸蛋,被朱棣这么当头一棒,立刻没了声音,“……他……他们会联合起来?”
“山中老虎你几时见过它们结队而行?可你看看每年秋天天上迁徙的大雁,是不是总是结成一队往南方飞?弱者结成联盟对抗敌人是所有生灵的天性。”朱棣淡淡说道。
朱楩低头一想,觉得朱棣说的非常有道理,着急起来,“那我现在怎么办啊四哥?”
朱棣低声道,“静观其变。打仗这事儿,没有事先全部算计好的说法。随机应变考量的是一个将领的素质。”
说完,他站了起来,“你今晚要去犒赏三军,本王就不叨扰你了,三保也不必去了,免得人多嘴杂,传出去麻烦。”
三保应了一声,便回到朱棣身边。朱楩已经没有刚开始回来的兴奋,默默将我们送回住处,有些失落的回去了。三保咂咂嘴,“王爷何以要这样打击岷王?毕竟岷王年纪尚幼,多些鼓励总是好的。”
“就是年轻,才不能让他过早的趾高气扬不知天高地厚。”朱棣冷冷的说道。
“王爷,您不觉得奇怪吗?”三保突然问道。
朱棣看了三保一眼,神秘一笑,“你说说你觉得什么奇怪。”
三保看看朱棣,转而看看我,和煦的笑道,“不如您问问赫连先生,如果赫连先生也觉得奇怪,那就不是我多心了。”
我轻轻笑道,“三保果然是个鬼灵精,将这个烫手山芋扔到我手里。”
朱棣见我通透,一扫脸上的阴霾,“你说说,三保想问你的是什么?”
“岷王与王爷看起来十分交好,而且岷王较王爷来说,自然是年幼了些,不过他也算是少年得志,这么年轻就封了藩王,应当是知人事的。咱们此番前来,正是皇上新立储君之后。立储之时,岷王不在京师,按说,他是最最好奇为何皇上不立太子,反立太孙的,可是自打咱们到来,他对皇太孙一事只字未提。”我头头是道。
马三保拍手叫好,“我就说赫连先生七窍玲珑,不会看不出这一点奇妙之处。”
“你可别这样埋汰我了三保。咱们听听王爷是怎么说的。”
朱棣眯起眼睛,“老十八虽说刚刚封王,对战事也不甚了解,但是于人情世故绝对在我们哥几个中算是人情练达,他与谁都交好。当年太子还在的时候,就十分维护这个小弟,他们感情自是不必说。就连允炆,与他年纪相差也不大,所以十分投缘。太子驾崩,不管是重立太子还是立太孙,终究轮不到他头上。若是新立了太子,他只怕更受压制,立太孙,他还能端一端皇叔的架子。所以此番允炆成了新储,只怕他还要拍手叫好呢。”
朱棣这番话说的非常通透,也完全在理。朱楩的反应也着实印证了他的话。可是我还是担心,“王爷您说,岷王会不会私自将我们前来助他的事情报到皇上那儿去?”
“老十八再想拍马屁,也不会把自己搭进去。再说现在也不是他拍允炆马屁的时候,父皇身体健朗,西去的日子还早着呢。”朱棣冷冷的说道,“他此时和本王示好,将来,恐怕是怕允炆上位,瞅着我们这十几位叔叔不顺眼,要把咱们的封地收回呢。父皇是我们的父亲,父亲将手上的财产分发给每个儿子掌管,那自然是放心的,一个侄子,江山都握在叔父们的手里,只怕就要寝食难安了。”
我心中一凛!朱棣竟然这个时候就能预料到将来朱允炆会削藩!恐怕将近二十个藩王,没有哪一个有朱棣这样的先见之明,朱元璋还好好地在位,朱允炆还是那个纯良的小孩子,谁能料到将来的事故?帝王之才……帝王之才,朱棣造反当皇帝,所有人都认为他是被朱允炆削藩逼的,都以为是个历史巧合,谁能真正理解,这皇位也许天注定就是他的,这是历史的必然!
三保神色紧张,“王爷此话是说,将来太孙会将您和其他王爷的藩地都收回去吗?”
朱棣笑了笑,“本王也是猜测罢了,不到那个时候,谁也说不准。”看着朱棣深不可测的眼眸,我知道,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是因为他自己知道,如果他是朱允炆,他也是一定要执行削藩的。朱允炆削藩没错,他反抗也没有错,错全在朱元璋身上-----他选了一个最最不该做皇帝的人去做皇帝。
“那王爷您准备在滇南盘桓多久?要一直帮岷王到底?”三保愣愣的问道。
朱棣不屑的一笑,“那他也想的太多了,本王此番来……”说着,他看了我一眼,“本王不过是听说滇南的草药奇灵,想着采购一批回去,给咱们的神机营制药,以作军资。”
我浑身一热,岷王说的果真不错。他是为了来替我寻药。我真不敢相信,朱棣这样以江山社稷为重的人,竟会这样大费周章为我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女子费这么大的周章。不过我还是清晰的知道一点,他能这么做,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亲口预测了朱标的死期和朱允炆的上位。他对我既有忌惮,又有好奇,主要还是想将我收为己用。
“三保你对这里熟,明天你就去帮本王收购一批好药材发回北平,做好这件事,咱们就速速启程回去了。虽说我们是瞒着人来的,呆的久了,终会路出马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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