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维看了看昏迷的兰娘,问道:“月师妹,你们如何找到兰娘的?”
溶月道:“二师兄,你们是否被人面兔身的小兽引到的妖物巢穴。我们朝着其指引的反向行进,到了一白骨林立的洞窟,似乎是那妖物蠪蛭储藏猎物的巢穴,兰娘被困于巢穴之中,还尚未被吞食。我们救下她之后,听闻妖兽打斗的声音,原来你们就在隔壁。”
星维道:“以婴儿之声迷惑人类进入巢穴,继而捕杀。兰娘失子痛心,受了蠪蛭的引诱。所幸,我们没有来迟。”
星归探了探兰娘的脉息,又喂其吃了颗丸药,道:“封印已破,是有人故意放出这上古妖兽。”
地面又震了半晌,他们身后的洞口也轰然倒塌了,整个山壁都开始倾倒,尘土飞扬,黄沙卷卷。众人连忙退到了十丈开外,石壁已然断裂,霎时间成为平地。山摇地动,仿佛这整个山头都在低吼崩裂。
塌陷的地面上飞出了一青一白两道身影,双双收剑回鞘。衣袂飘然,却染了点点血迹。两人齐齐点头示意,洞内的妖兽已被斩杀了,地面上的几人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云忘忧走到萧怀奕那边,俯身查看道:“没事吧,怎么样?”
“我能有什么事。”萧怀奕笑着道,又指指那个紫色的药瓶,云忘忧转头看向面如寒霜的溶月,心下了然。感觉脸上像是有什么东西流过,她伸手一触,却是鲜红的血迹。
耳边听得一声叹息,一抹亮丽的鹅黄在眼前浮动,云忘忧抬头,看见了烟织生动的小脸,她正用袖子替自己擦拭脸上所染妖兽血污。云忘忧握住她手,摇了摇头。云烟织道:“没关系,阿姐最喜洁净,这样满脸血污可难看了。”
地面又是一阵颤动,半座山都开始倾斜,像是被一把巨大的斧头生生劈下一般,垂直滑落下去,山石翻滚,沙土漫天。下方是镇民避难的营地……
他们立马飞身下山,待落到平地上,却没有见到山石砸毁木棚,伤及镇民的情形。开阔的平地上,小小的少年正手持断鸿,舞剑运灵,以一人之力撑起了巨大的结界,屏蔽了外面崩塌滚落的山体巨石。少年白嫩嫩圆鼓鼓的脸颊因为太过耗力,而憋得通红,身姿却仍是岿然不动,定定如松。
众人合力清退了崩塌的山石,洛君良手抚在廷宣肩头,脸色柔和,眼里是赞许之意。廷宣朝着师兄咧咧嘴角,又转头高高兴兴地冲他身旁的溶辰一扬眉梢。带点自豪的少年意气,让他平添一股英姿勃发。
兰娘昏迷多时,回营地后已悠悠转醒,在丈夫怀里哀婉悲泣一阵,终于冷静下来,不再哭闹着寻已然故去的孩子。山顶上的一众镇民也都稳了情绪,静待洪水退去后,重建家园。
这天的夜晚难得平静安宁的过去了。
翌日,清晨的安静被廷宣的哀叫声打破。他捂住肚子,蜷缩成一团,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闻声前来的云忘忧道:“廷宣,怎么了?”
廷宣嚷道:“忘忧姐姐,我……我肚子疼……疼死了……哎哟……”说着在地上打起滚儿来。
洛君良将廷宣扶坐起来,探了探脉,不明所以。小少年仍是疼得坐立难安,萧怀奕诧异道:“你小子,是不是吃坏了什么东西?”
“我,我没有啊……我就是昨天晚上喝了一口山泉水……”廷宣委屈巴巴道。
“山泉水。”洛君良沉思,“快查看营地内其他人如何。”
星维很快带着星阑涧的弟子巡视了一圈,面色慌乱,诧异道:“皆昏迷不醒。”
像是已然预料到此结果,洛君良神色如常,他道:“廷宣,可还撑得住吗?”廷宣咬咬牙,重重地点了点头,洛君良将他平放到了棚屋内,提剑往山中去。云忘忧紧随其后。
两人来到了先前斩杀蠪蛭的洞穴处,碎石乱地,一片狼藉。本是山腹地的岩土泥土都在一场混战和山体崩塌中被翻搅到了地面上。碧落剑拨开一些尘土,在里面发现了不同寻常的东西。灰褐色的泥土中掺着些破碎的植物茎叶,却不是普通的草木,隐隐泛着红光。残余的气息让人闻之恍惚。
“大概就是这个。”云忘忧道,说话间,两人已经找到了山泉的源头,里面零零星星的飘散着红色的碎叶,沿山流下,又挟带了更多。
云忘忧指尖拈起叶子,道:“若没看错的话,这是桬红草吧。”
“嗯。”洛君良又在水中捞起了一枚小小的红果实,“凡人食之果实,沉睡百年。饮了混着桬红草的泉水,虽不至于如此,也要枉费数十年光阴了。”
“幸而廷宣饮得少,兼修行体魄,目前只是腹痛。可这些村民只是普通人,沉睡数十年与死去又有何异。桬红草虽毒,也应有破解之法吧?”云忘忧道。
洛君良环顾了整座山头,剑眉微凝:“蠪蛭大概只是引子,这座山头被人故意破坏了封印,放出上古妖兽作乱,然后让这些腹地深处的桬红草重见天日,随着水流蔓延各地毒害世人。破解之法,古籍之中并没有记载。”
“我知道一个人,他或许有办法。”云忘忧眼中闪现一缕光芒。
洛君良道:“贵派医圣风陌?”
云忘忧点了点头。两人回到营地,贺廷宣症状稍缓,溶辰正在一旁和他说着话分散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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