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何人?竟夜闯城主府!”这中年人警惕地打量面前二人,见二人皆是一袭青白相间的衣衫,青衫男子眉眼细长,目光如炬,束发博冠,丰神俊朗。身边女子容貌昳丽,温雅秀致。二人站在一处,不用言语动作,便让人觉得气度非凡。
不自觉地,为首的中年人神色缓和了几分。萧怀奕故作惊讶道:“我们路过此地,不是想翻你院墙。方才听到里面有女子哭声,又看见一道人慌忙逃出。你这院子有妖气啊!”
中年人神色凝重,不客气道:“想必是这位公子听错了,本府一切如常,并无异样,若无其他事,还请二位速速离开!”
云忘忧和萧怀奕目光相接,想起那人方才在巷尾畏畏缩缩,避人耳目的样子,心下了然。
云忘忧淡然一笑,也不拆穿,直截了当道:“贵府近来可是有妖邪相扰,不妨告知,我们二人可助一臂之力。”说话间,她悄然催动灵力,却已探知不到那股浓烈的邪气。
那中年人本不欲将府内事与外人知,却没想他们早已看穿府内有异,这时才留心观察到,二人均佩剑在身,又兼装束相近,气度逼人,想必是哪派修仙之人,顿时有了主意。试探着道:“恕我冒昧,敢问二位,是何来历?”
二人齐齐道:“云海之涯,灵阙。”
那中年人闻之,先是骇然,后是惊喜,接着又带了几分不确定。他在临晚城多年,活了这些岁数,又是城主府的管事,自是听过灵阙的威名,只是从未亲眼见过灵阙弟子,难免存了几分心思,面上还是恭恭敬敬道:“原是灵阙高徒,失敬,实在失敬。”
他犹豫片刻才又道:“确如姑娘所说,城主府已被一女鬼侵扰许久,每每夜半啼哭,搅得府内人心惶惶,不能安生,前后请了几位道士术师作法,均未除去……”
那城主府管家将二人引进了府内。见过老城主后,便带人前去查探,云忘忧催动灵力,一路探知,寻到了城主府内西北角一处院门深锁的小院落,颔首示意管家打开。
门破败不堪,吱呀着被推开,云萧二人看到眼前景象,俱是一怔。
里面到处是焦黑的,被烧毁的断壁残垣,横七竖八,杂乱不堪的堆在小院各处,一片荒凉破败,在夜色里像一个暗黑的洞,仿佛要吞噬一切进入的东西,阴森森泛出阵阵寒意。
“就是这里。”云忘忧收回手,和萧怀奕跨进院内。
管家站在院门口张望,见二人径直找到了这里,又是一派泰然稳重的模样,安心了几分。
云忘忧和萧怀奕进了院子,观察片刻,依稀辨别出这小院原来的布局。她走到小院右侧,一坍塌的石阶前,有一株焦黑枯死的树。环顾院落,虽破败荒凉,云忘忧不知怎的却仿佛看到了它烧毁之前的清雅模样。
第3章 临晚二
云忘忧迈出院子,问管家道:“那女鬼已不在此地,只是些残存邪气,敢问这院子为何被焚毁?原来所住何人?”
那管家叹着气,顿了顿道:“这院子本来名芳菲歇,是我们城主府二公子林远的住所,公子走后,这院子就招了不干净的东西。前些时日请来的一位术士,让我们焚了这院子,驱除邪祟,岂料焚毁之后,仍未见效,这不,今日又寻来了,那请来的无用道士都被吓跑了……”
萧怀奕道:“那这女鬼为何夜半啼哭,又不伤人性命?”
“少侠见笑,说来也是我们城主府不外传的家事。二公子本是城主庶出,公子可怜,出生时生母便没了,自小又身体不好,常年养在芳菲歇,极少外出。谁知后来公子不知怎么,认识了一沈姓小姐。自那以后,公子便时常外出与沈小姐相会,那沈小姐也常来芳菲歇探望公子,两人感情很好,岂料公子后来染疾,自此一病不起,命薄早逝。”语罢,那管家脸上显出了几分悲戚神色。
他正了正形容,又道:“公子故去后,那沈家小姐痴心一片,相思成疾,不久也病逝了。自此之后,这芳菲歇便怪事频发,每每夜半,哭声不绝。请来的术士说是这沈小姐情深意重,执念太深,流连于芳菲歇不肯离去。府内不堪其扰,别无他法,便焚了这院子……”
云忘忧听他说完,思索道:“原是这样。今夜这女鬼已经离去,一时半会儿不会再次前来。我们二人就歇在临晚城内,贵府放心,明日夜半时分我们便来个守株待兔。”
管家忙点点头,一番道谢之后,送了两人出去。
萧怀奕走在已经寂静的街道上,脚时不时踢着一些碎石子,见云忘忧微垂着头,他道:“是不是觉得这事儿挺奇怪的。”
“嗯,”云忘忧点了点头,“若事实是管家说的那样,先前那番隐晦倒显得有些刻意了。而且,那院子……”
萧怀奕道:“那院子地处偏远,又简陋狭窄,就算是庶出,堂堂城主府的二公子,应该也不至于这样落魄。”
云忘忧道:“疑点颇多,既是主人家不愿详细告知,不如明日我们先在临晚城内打听打听沈家小姐的来历。”
萧怀奕表示赞同,二人一路闲话着回了客栈。
次日晨起,云忘忧萧怀奕二人在城内寻人打听,问了许多人,得知沈家已不在这临晚城,却都不知道沈家现居于何处,又从一些零零散散的讯息中得知沈家旧宅的方位,一路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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