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和颓然地坐在地上,痛哭流涕:“帆儿,对不起……对不起,叔父也是迫不得已啊!我不想这样的,不想这样的!”
萧怀奕惊疑道:“你受何人指使?!”
“我不知道……”萧和茫然地抱头,困惑地看着萧怀奕。萧怀奕倾身向前:“你好好想想!究竟是谁!!”
手中的匕首寒光一闪,萧和冷笑着,狠狠地将匕首刺向了萧怀奕。
作者有话要说:
突破十万大关。
第33章 瑞锦九
那把淬毒的匕首却没入了云烟织的身体,与此同时,泣华剑刺入了萧和的胸膛。声声疾呼回荡在空旷的暗室,云忘忧抱起倒地的云烟织,目眦欲裂。
萧怀奕一时愣怔,待他反应过来时,两个亲近之人都已经因他而倒下,胸腔的愤恨和无力以及揪心的疼痛像潮水一般将他淹没,他身心俱伤,精疲力竭地跪坐在了地上。
云忘忧双眼红透,慌乱地为烟织止血,那些流出来的乌红浸湿了烟织的衣衫,也染满了她的双手,双袖。她极力控制情绪,将真气缓缓渡入烟织体内。云烟织的脸色苍白如纸,眼神慢慢地涣散下去,声若蚊蝇地唤着萧怀奕的名字。
萧怀奕回过神来,从云忘忧怀里接过云烟织,半抱着她,握紧她愈渐冰凉的手。云烟织低低地道:“没事就好。怀奕哥哥,我……我终于也能护你一回了。”
萧怀奕托着她的头,喉间发苦。星维走过来,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蹲下身:“这是星阑涧的特制灵药,且先给烟织小姐服下,虽不能解毒,但可延缓毒发之势。”
云忘忧接过,将那枚丸药送入烟织口中,手抚在她背上,缓缓运气,眼中热泪不停地滚落。洛君良第一次见到她如此慌乱,手足无措的样子,心里某个地方隐隐作痛。他走了过去,揉了揉云忘忧的发,俯身为云烟织渡灵。
“爹爹!爹爹……”那边萧辞音搂着萧和,惊恐出声。萧和的躯体渐渐僵硬,胸口的鲜血凝成了一片。萧怀奕走过去,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却见萧和向他伸出了一只手,像小时候很多次那样。目光极尽柔和可亲。
这个才是他的二叔。
萧怀奕鼻间一酸,两行清泪划过脸颊,俯下身握住了叔父冰冷的手。萧和一手握着萧辞音,一手将他攥得紧紧的,像是把所有的力气都汇聚到了这双手上,连话都已经说不出来,只无比温柔、慈祥地看着二人。萧怀奕从他的口型中辨别出,他在说,对不起。
握了许久,他慢慢地松开,费力地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物件交到萧怀奕手中,外观如一面铜镜,上面刻着奇形怪状的图腾文字。萧和的唇语说了三个字:控魂鉴。
他最后看了二人一眼,目光又环顾了整座密室,最后直直地落在一个地方,举起颤颤巍巍的手指着,喉间咕噜作响。萧怀奕附耳倾听,还没来得及辨认出任何字眼,萧和便像突然间被人击倒似的,没了气息。
顺着他指的方向,萧怀奕看过去,空无一物,只有怀抱着烟织的云忘忧。而寂然下去,了无生息的萧和,身上流动着的是与庄主萧寻同样的骨血,同样的生乐蛊。
天边的一缕曙光倾泻在瑞锦山庄内,清晨的微风拂过,带起一阵远古而来的气息。
死灵退去之后,被席卷肆虐之地无迹可寻。若不是这阵腐败古旧的气味,几乎让人觉得昨晚山庄跟往常一样,只是经历了一场沉睡。
萧怀奕从密室里出来,沐着微光,恍若隔世。
不过一个夜晚,他的亲人相继惨死,一双翻云覆雨手摘下了他的至亲性命,扼住了整个瑞锦山庄,扼住了他的咽喉。而前路等待着他的,还有什么?他将那面控魂鉴拿出来,问道:“你们昨晚制止暴动所见,是何情形?”
溶月将昨晚与暴动之人的缠斗情形说与萧怀奕。萧怀奕冷冷道:“好一出里应外合啊。”他将控魂鉴拿出来,“这个东西就是网罗生魂的,你们看看,可有破解之法。”
辗转多人,只有星归拿在手里端详许久,表示试着破解看看。
瑞锦山庄刚挂上的鲜艳长绸,大红灯笼,到处贴满的喜庆窗花,一时间全都换做了铺天盖地,一片素槁的白。那些喧哗、热闹与吉庆祥和都仿佛在一瞬间归于昨日,整个瑞锦山庄只剩下机关的冰冷,人心的寒凉。
安葬完逝者,星归也破解了控魂鉴。
他手中施法,那面铜镜状的东西在他掌心转动,慢慢地升到了瑞锦山庄上方的半空中。控魂鉴周身开始溢出华光,像数道冷电射出,落在整座机关城内外。如同低低人语齐响,回荡在上空,片刻过后,恢复了寂静,那光芒也渐渐熄灭,控魂鉴像是一块废铜烂铁,坠到了地上。
其中一束光,融进了萧辞音的体内,她蓦然间神台清明,六根俱净。这,就是魂魄归体吗?她惊醒一般,冲进房内寻易澄练。
打开房门,那个人,乌发垂落,眉目硬朗,已经好好地坐在了床沿,向她伸出双臂。她泪意汹涌,扑进他的怀里,哽咽道:“我只有你了。”
易澄练用重回生命力的结实双臂紧紧回拥住萧辞音。多庆幸,还能够在你身边。
控魂鉴释放了所有生魂,空余镇的患病之人全都如获重生。云烟织伤重,体内的毒未解,前路凶险难测,步步危机。
所有人齐聚锦绣华堂。副庄主无端中蛊,萧怀奕问及萧寻的异常情况和往日行踪。萧辞音道:“爹爹一直都没有异样,也很少出瑞锦山庄地域,只是上月……我娘的忌日前,去了一趟北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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