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她关上车门。
宁火给司机说了目的地。
车子驶向环岛。
他向窗外望去。
残月吊在树梢,暗星稀稀落落。她孤零零的身影罩上了一层寂寥怅然。
不同情她。
车子消失在路口。
黄一衍转身往回走。
那天在贝余偶遇宁火之后,有什么东西在变化。冰封的心湖原来仅剩一层薄冰。底下暗涌的流水,她从前竟无所察觉。
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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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客报上去的几组资料,初试通过的有一男一女。男的正是宁火。
接到丁导的微信通知,海客先是双手合十,接着,比了个YEAH的手势。“机会来了,来了。”
宁火没太大惊喜,“嗯。”
“干嘛啊?”海客拿起一本杂志海报,拍了下宁火的肩膀,“不要没精打采的,我跟你说说面试的注意事项。”
“哦。”
和海客的沸腾热血相比,宁火疏懒放松,他枕着沙发,耳朵听着海客的啰嗦,心思跑到了欲求之上。
他这几天回了另一个房子。这房子本是投资,不过离贝余近,他就自己住了。
今天早上,暖黄日光洒满窗纱。
他一掀薄被,裤子是湿的,空气中有黏腻的腥味。这绝对不是因为光合作用,哪怕朝阳正在向他招手。
宁火继承了父亲的不良基因。前女友三令五申,逼他戒掉了许多坏习惯,再将他改造成一个好情人。前女友是一所成长的学校。他学成毕业,受益的反而是黄一衍。
黄一衍闲时当他空气,有事喊他靠山。
他在这段婚姻中,犯了一个大错,那就是把结婚做成了慈善公益,除了一个冷冰冰的妻子,什么都没有,被窝也凉的。哪个新婚一年的男人会春梦连连的?
不甘心,宁火燥火上升,猛然坐起,“有事出去一趟。”
海客话说到一半,“哎哎!”
两声唤不回人。他用右掌心使劲搓揉额头,喃喃念道:“为了小事发脾气,我若气死谁如意?”
他大喘一口气。“正好,我拟一份文字版注意事项——由他去,不生气。”
顿了三秒,他吼:“妈的,不气就有鬼了!宁火我顶你个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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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火走出电梯,拨了一个电话。
那边响了十秒才接起,“喂?”
四下无人,他叫出亲昵的称呼,“老婆,你在哪儿?”
“载乘客去南岸。”黄一衍自然地回答,浑然没把那天的不欢而散放在心上。
他妻子就是如此大度。“正好,过来贝余接我。”
“凭什么?”她又没接到他的行程单。
“凭我是你老公!”他抬眼见日光,忽暖忽热。
“嗯?”他吃炸/药了?
“到了联系我。”他挂了电话。
“……”
宁火的反常让黄一衍跟着反常了。她失去思考,听从他的话,送完乘客,立即前往贝余。
黄一衍以为他想起明望舒的什么事了。毕竟,能让宁火记挂的只有前女友而已。
回程路上,驶进了拥堵路段。她微信给他:「你要谈什么事?」
宁火:「到哪了?」
她拍一张塞车的照片发过去。
这边的宁火突然笑了下。多新奇,原来他的老婆不是只懂回复十个字的文字,还会发图片。
他再翻两人的聊天记录,大多是尬聊。添加好友是前年的元旦。目的只为发红包……
这天过了三个月,两人才有了以下文字记录——
黄一衍:「在?」
宁火:「?」
黄一衍:「我没带钥匙。」
宁火:「愚人节玩笑?」
黄一衍:「开门。」
……
接下来的记录,他一眼略过,再回复说:「老婆,别急,慢慢开车。我等你。」
她正想打字,前车启动,她赶紧跟车上去。
车子走走停停到了贝余。
门口的宁火一手插衣兜,一手玩手机,俊脸被黑色棒球帽遮了一半。
黄一衍停车在路边,手机给他发了一个视频通话。她的原意是响两声告诉他,她到了。
哪知他迅速地接起。
她的屏幕一秒切换他的视频影像。
他露出一个近距离放大脸,笑了。“老婆。”
黄一衍比不上他的无死角美颜,她一拉近就脸大如盆,于是把手机放得远远的,“上车。”
“这是我们第一次视频吧。”他把帽沿拉到一边。
“上车。”
“来了。”他往兜里放了手机,转身走去。
前方出现了一道鲜艳身影。
他不认识,不过对方正盯着他,笑容颇有深意。这是不祥之兆。他又把帽沿正了回来,低头拉开车门。
“宁火!”那声呼唤已经传来了。
黄一衍脸稍偏,看到镜中碧绿的裙边摇曳生姿。
宁火站定,瞥过去一眼,“这么巧。”
“去哪儿啊?”来者笑靥如花,眼角余光往车里瞥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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