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不过就是一点骨髓和一颗肾,你又不是男孩子,少一颗肾有什么关系?有什么出事不出事的?难道我会亏待你们两母女不成?”楚天娇语气不好地说道,可脸色还是稍微好了一些,本来她也算对风雪月有点儿儿孙情谊的,要不是风正辉白血病复发和尿毒症,她都快忘记,当初风正辉正妻过世后,她让管婉娇进门的原因就是因为风雪月的骨髓跟风正辉的配型成功,风雪月在她眼里就是一个装着能以防万一救他儿子的骨髓和其他肾脏的移动人体器官库。
“是啊,我也是这样认为的,我的命都是爸爸给我,他就是想要我的心脏我也不会有任何怨言,只是难过以后不能为爸爸和您尽孝,妈妈也会难过……”风雪月心里对这老太婆嗤之以鼻,面上却说得情真意切,泪眼朦胧,演技之精湛,就连楚天娇这样的人精都不由得脸色柔和了下来。
“你能说出这番话,也不枉费我这么多年栽培你。”楚天娇回握住风雪月握着她的手的手,感叹道。虽然她是为了儿子的脸面,怕别人一直记着风正辉第二任妻子是个风尘女子,所以才对于风雪月的礼仪教养很是严苛培训,让她配得起“风”这个姓氏,配当她儿子的女儿的。
风雪月见楚天娇动容了,心下一喜,握着她的手小嘴甜甜地说话,趁机跟她培养感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后,一个女医生从风正辉手术室里出来,跟楚天娇打了声招呼后,走到对面的手术室外敲门,他们已经做好了前面的工作,需要骨髓。
手术室内久久没有人回应。
女医生又敲门,“秦医生?”
楚天娇站起身,风雪月坐了几个小时屁股都痛了,连忙跟着站起身扶住她。
里面还是没回应,女医生拧开门把走进去,不一会儿慌张地跑出来,“出、出事了!”
“捐赠者”不见了,别说骨髓了,连跟头发都看不到!
“找!给我掘地三尺地找!”楚天娇怒不可遏,被欺骗了的感觉气得她全身都在抖。
风雪月心下一惊,也是气急,那个该死的女人竟然跑了?早知道她就该跟进去守着,亲眼看着她被开刀!心里气得要死,她面上还是连忙伸手给楚天娇抚胸口顺气,“奶奶别生气,别气坏了身子……”
楚天娇低头看着胸口上那只白嫩的小手,想到了什么,慢慢扭头看着风雪月,眼珠子亮得有些瘆人。
“奶奶——”风雪月被楚天娇的眼神吓住了,脑子这才慢慢地想起了什么,心下一慌,笑容僵硬,“奶奶……很、很快就能找到安翠的,很快……”
“可是你爸爸等不及了!”楚天娇猛地抓住风雪月的手,对她身后的医生道:“把她抓进去,先别去管安翠了!用她的,她的骨髓和肾脏都跟我儿子配型成功,快点!别让我儿子等太久!”之前是因为管婉娇一直拼死拦着,否则她早就把风雪月送进手术室里了!现在没有管婉娇那个贱人,还等什么?
“不!我不要!放开我!放开我!”风雪月花容失色,剧烈挣扎了起来,却怎么也挣脱不开的被往手术室里拖,她惊吓得大哭大喊,“不要!救命啊!妈!妈快救我!妈——”
嘶声裂肺的哭喊声在手术室门关上那一瞬消失无踪。
依旧是这栋研究所,五楼,一场手术下来好几个小时,现在已经是深夜,除了在给风雪月和风正辉做手术的医生和值班人员外,研究员和工作人员们都已经下班了,所以现在走廊很空旷安静。
“……周子谓齐王曰:‘不如听之以却秦兵,不听则秦兵不却,是秦之计中,而齐、燕之计过矣。且赵之于燕、齐,隐蔽也,犹齿之有唇也,唇亡则齿寒……”怪却抓人耳的咏叹腔调在走廊里不紧不慢抑扬顿挫地响着。
刚刚从电梯里出来的风雪尊脚步一顿,奇怪地扭头看向声音来源处,确认自己没有出现幻听,朝着声源处走了去。
拐过一个拐角,他便看到一道人影从本该锁得好好的的一间实验室里走出来,霎时一怔。
“却秦兵,显名也.义救亡赵,威却强秦兵,不务为此,而务爱粟,则为国计——”安翠声音一顿,注意到有人,扭头看过去,看到一个身材颀长的男人,穿着白袍,碎短发,五官看起来俊美温润。
安翠盯着他,他也盯着她,一时两相无言。
好一会儿——
安翠高高仰着的下巴朝风雪尊向内收了收,“初次见面。”
风雪尊回过神来,眉梢微挑,“你是谁?”
“在问别人之前,是否应该先自我介绍一下呢?风雪尊先生。”
风雪尊眼眸一眯,温润的眉眼在一瞬间显得锐利起来,可很快又变得柔和,好似方才那一变化只是别人的错觉,“让人惊讶的第一次见面,安翠小姐,或者说,堂妹?你在这里做什么?”
“参观。这个实验室的密码是多少?”安翠指着密码锁理所当然地问道。
“五楼实验室里的东西都是机密,谁给你参观的权利?”
“也许是上帝?”安翠说着,把手上的一个黑色的东西放在密码锁上,它立刻就吸附在了上面,并且短短不到几秒钟,密码锁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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