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有易医生我就不担心你了。”何景瑜听到也叹了一口气,“你这班学生虽然不打架不抽烟,但总有这种小意外,也是挺操心的。”
易亦走出来的时候还在交代王韧智的妈妈:“最近一段时间每天中午要过来打消炎针防止感染,每隔两天重新包扎一次,具体的我会写在病历上,家长不要忘记。”
王韧智的妈妈接过来问他:“医生啊,他这能写字吗,要恢复多久啊,还有,这个能不能报销?”
“不能写字。”易亦倒是很有耐心,“大概要恢复一个月的时间。”
安宇亭在旁边听着,打了个哈欠。
“安老师,您看这,孩子伤成这样,还耽误学习,这对方家长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也不到医院来看看。”王韧智妈妈抱怨着。
安宇亭摆摆手:“对方家长住的太远,今天不方便过来。我正准备跟您说,明天早上九点四十在我办公室,请您也一起过来。”
“不是他们给我们道歉吗?”王韧智的妈妈有些不满,听安宇亭的语气,像是她儿子作为受害者还有错一样。”
“您可以让他回去跟您讲讲,刀是他的。”安宇亭不想在这里多做解释,明天又要说一遍。
王韧智的妈妈还想说什么,被易亦打断:“如果没事的话拿了药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很委婉又没有商量余地的赶人。
王韧智的妈妈还想着安宇亭跟他们一起走,路上再跟她聊聊,但是安宇亭站在那里,没有任何要动的意思。
看不下去,王韧智用那只好手拉住她:“走啊。”
安宇亭的视线聚焦在他刚缝完针的手背上,触目惊心。
不想再看,直接转过身,面对易亦:“那我也准备走了,你今天还要值夜班吗?”
易亦点头:“今天完了能休息两天,现在宿舍该关门了吧,你直接去我那里睡。”
说着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单独的钥匙:“这是备用钥匙,位置还记得吧。”
她都去过几次了,位置是记得的。
“记得。”她知道这时候矫情没用,总比露宿街头强,接过来的时候喃喃自语,“我是不是该买个房了。”
“别想,我也没办法送你,你一个人回去,小心一点,从大路走。”易亦很想摸摸她的头,很想把她抱在怀里。
可是他们都是身不由己的人。
安宇亭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突然想到刚开学的那天跑出来找学生时慌乱的样子,第一次,大半夜的,没有这么晚,一个人。
撞到了易医生。
从此她每次无处可去,都有他陪。
熟门熟路地找到他的房子,开门,家里冷冷清清的,又是很久没人来过了的样子,虽然有保洁每周打扫,但是没有人气。
给易亦发了一张随手拍的照片,配字:可以用你的浴缸吗?
易亦的消息会得很快,看来他也暂时能喘口气:那是浴缸和它主人的荣幸。
安宇亭终于是扬了扬嘴角:那我就不打扰您值班啦,待会儿我就睡了。
过了一会儿易亦的消息又弹出来:在我的房间衣柜里抽屉第二层有新的毛巾,第三层有我的睡衣,你自己开空调,自己换衣服,好好休息。
絮絮叨叨的,安宇亭一边笑着吐槽,一边按照他说的一一找到东西。
再躺在他床上的时候,跟上一次来心态完全不同了,毕竟身份都不一样了。
买房子的事情,家里也提上了议程,她却一直不想去考虑这件事。
她的内心深处一直觉得,如果买了房子,就代表她准备在这个地方扎根,定居,永远的留在这里。
但是她现在……并不想这么做。
安宇亭的闹钟响的时候是早上六点钟,迷迷糊糊地按掉闹钟的时候发现自己身边还睡着一个人,她吓了一跳。
看清楚是易亦才松了一口气,他脱了外套,羽绒服放在旁边的床头柜上,他应该是洗过澡了,头发还没有干透,身上穿着简单的居家服。
他也没有真的睡进来,只是歪在她旁边。安宇亭的闹钟没关,又闹起来,让他一下睁开了眼睛:“要上班了?”
“嗯,你到被子里来睡呀。”安宇亭给他掀开被子,“我要走了。”
他睁开眼睛,看到她睡在他的床上,穿着他的衣服,忍不住还想碰一碰她:“让我抱抱。”
“昨天晚上你都不抱我。”安宇亭的话音里全是委屈,人却乖乖地进到他怀里。
她整个被圈进他怀里,她的发丝触及到他的脖子,脸贴在他的衣服上时,两个人都满足地叹了一口气。
“刚做完手术,脏。”易亦摩挲着她的头发,轻轻地安抚她。
“你也好忙哦。”她的声音小小的,“赶快休息吧。”
易亦的下巴在她头顶蹭了蹭:“嗯,我休息,给你买了早餐,在客厅里。”
“你怎么这么好。”安宇亭笑嘻嘻地回蹭他一下,“我要上班啦。”
桌子上摆着还温热的红豆粥和花卷,正好是她的饭量。
她看得眼睛一热,又蹬蹬蹬地跑回去,从他背后抱住他:“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再一起吃饭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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