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她拢了拢身上的呢子, 他们都认识这么久了啊,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还在穿短袖。
“不会,都说好了的。”他帮她, 她也帮他。
互帮互助而已。
口腔科的诊疗室是透明玻璃的,安宇亭张望了两眼,里面的医生正在给躺在专用椅子上的病人治疗, 手上拿着她从小就很熟悉的医用器具在那人张大的嘴巴里面弄来弄去。
她打了个寒颤, 慌里慌张地坐下来拉了拉易亦的袖子:“我今天下午还要上课呢, 我就给领导请了半天假。”
“放心吧,为了避免你再一次倒下,你的领导不会有怨言的。”易亦对她微笑,“而且也不会占用你下午的时间。”
“易医生您别这么笑了我害怕。”安宇亭呜咽着把头埋在自己曲起来的胳膊肘里发出了点点零碎的假哭声。
易亦叹了一口气把衣袖从她手里抽出来。
她抬头看他。
“别把我衣服蹭脏了, 难洗。”易亦语重心长地教育她,“你自己这身衣服也难洗,不如省点力气,待会儿还得一直张着嘴,多累啊。”
安宇亭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我认错你了!”
她心中好医生的形象彻底崩塌。
“我说的都是大实话。”易亦的脸上表情无辜,“你看,如果你昨天就来看,说不定还没那么严重。拖到今天,本来只需要根管治疗的,说不定就得拔了。”
“你小气!”安宇亭捂着自己的脸,“就还怪我昨天没告诉你。”
“不是不怪你昨天没告诉我。”易亦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你知道昨天晚上我看到你被送过来的时候有多害怕吗?”
安宇亭一愣,眨巴眨巴眼睛:“怕什么,怕我死了你又要再去找个人当挡箭牌吗?”
完了,这句没经过大脑的话一说出口安宇亭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易亦的面色如常,但是她总觉得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不是,我…...你说的都是对的,我就应该昨天来找你看病的,你看我这会儿脑子都疼坏了。”安宇亭讨好的对着他笑,“我就是怕疼嘛,就一点点怕疼。”
易亦看着她半晌,刚准备开口:“我……”
“易哥,你在这儿坐着干啥呢。”一个带着疑惑的声音打断了他。
安宇亭看着他带的口罩和手上拿的镊子,往后躲了躲。
但是有人不许她躲:“她,牙疼,给她看看。”
易亦说话的力气都没了,挥了挥手,不去看一步三回头可怜巴巴的看着他的安宇亭。
这傻姑娘把着他们俩那层假关系把得紧紧的,他都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
就算他们俩只是互相打掩护的,那也算是朋友了,他不给她发消息过去,她怕是永远想不到有事情就找他帮忙。
宁愿发朋友圈吐槽都不找他,真不知道脑子里面都塞的是啥,明明学数学的智商应该不低啊。
看着已经躺上去的那个身影,他摇摇头,无奈的站了起来,领悟到一个事实,跟她生气没用。
安宇亭这边,医生很有兴致地看着她:“小姑娘,你跟易哥啥关系啊。”
“小姑娘?”安宇亭还在回头看那个坐在那里低着头,看上去感觉很孤单的老男人,“我不小了,我都上班了。”
“非法雇佣童工?”医生的语气里有调侃,“易哥除了他爸还是第一次亲自带人来医院看病。”
“我……”安宇亭思考了两秒决定骗他,“我是他女朋友,他当然得带我来啊。”
“卧槽,我易哥什么时候结束单身了?”医生露在外面的双眼骤然睁大,“没想到他好这口啊。”
安宇亭总觉得再说下去要露馅,自觉的躺上去,问他:“你还给不给我看牙了。”
“看,看,这就看。”医生把灯调整好,示意她张嘴。
医生一回头看到易亦已经神出鬼没地站到了旁边,刚准备叫他,被他用眼神制止,便问安宇亭病史:“从什么时候开始疼的?原来疼过没有?”
安宇亭躺在椅子上像一条任人宰割的咸鱼,从她那个方向也看不到他,只张着嘴碎碎念:“从前天吃完串串,对,就是跟你易哥一起吃完串串,回去就开始疼了。原来也疼过的,大学的时候,还拍过片子,医生说根都烂了。”
医生看了一眼站在那边一脸无奈的易亦,唬她:“根都烂了还不来看病,让我看看。”
“那颗牙已经拔掉了。”安宇亭不服气。
接下来的一小段时间病房里没有什么声音,安宇亭只觉得自己的后槽牙被敲敲打打的,又酸又疼,还要回答医生一遍又一遍的疼不疼。
她忍不住了:“你这不是废话嘛,当然疼啊。”
医生翻了个白眼:“脾气还挺大,我先给你把上面那一层钻掉。”
安宇亭连忙要闭嘴站起来:“不行不行,医生,我们有话好好说,随便消毒一下就可以了,别轻易动钻子啊。”
“我估摸着你这边还没有坏死,先磨开看看懒到什么程度了。”医生好心给她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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