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里更安全。
倪歌垂着眼出神,下一刻,听到玻璃门“笃笃笃”三声闷响。
“倪歌。”容屿在门外叫她,“我回来了,你开一下门。”
倪歌连忙起身,小心地拉开一条缝。
浴室内的水汽蜂拥而出,她一整只缩在门上,眼睛湿漉漉,一截白皙的小腿露在浴袍外面,看起来软乎乎的。
容屿喉结滚动,绷着脸把内衣袋子递给她:“给。”
倪歌眨眨眼,赶紧接过来:“谢谢哥哥。”
容屿:“哼。”
她换好衣服,站在洗手台前吹头发。
容屿听见声音,叫她:“出来吹,里面太湿了,干得慢。”
“好。”小绵羊应了一声,拖着吹风机走出来。
容屿坐在床前,面无表情地绷着脸,地上的影子慢慢露出一条招摇的大尾巴:“过来。”
她走过去。
下一秒,一把被他摁住。
他攥着她的小细胳膊,面无表情地将她半圈在怀里,吹风机开到最大档,呜呜地朝她脑门吹。
倪歌觉得他是故意的,眼睛被吹得睁不开:“哥哥……”
容屿不搭理。
“容屿……”倪歌软声问,“你在生气吗?”
“……”
她发现这个家伙特别喜欢秋后算账,但想来想去,实在是想不到最近二十四小时,又有哪里得罪了他。
吹风机呜呜的。
她身上全是他的洗发水和沐浴露的味道,容屿吹着吹着就感觉有点不对劲,倪歌垂着眼,看起来蔫儿唧唧的。
他心里一突,赶紧放下:“你别是又要哭吧?”
他好不容易才哄好的!
倪歌声音有些闷:“……没。”
“没哭。”她顿了一下,非常不开心的样子,“我就是想知道,我哪里又惹到你了。”
“……”
“我们说过要好好相处的。”
她一副他辜负了她的样子。
容屿突然就难受起来。
“你记不记得七年前,我跟你说过什么?”
倪歌茫然地抬起头。
“七年之前,你忘了带语文作业,吕芸用粉笔砸你,让你滚出教室。”容屿看着她的眼睛,一点一点地回忆道,“你在操场上遇到我,我带着你,去给倪叔叔打电话,拜托他来学校。”
倪歌眨眨眼:“我记得。”
“等他的时间里,我俩坐在学校门口,我给你买了一袋草莓糖。”容屿微顿,继续道,“然后你特别认真地捧着脸,跟我说……”
——怎么办啊,哥哥。
——我的好运气,好像到头了。
那时的容屿浑不在意,发出嗤笑:“说的什么蠢话?有我在,你的好运气怎么会到头。”
然而倪歌没有说话。
从那天起,她开始频繁地请假。
“对不起,爸爸,我真的很不舒服,我想留在家里。”
“对不起,爸爸,我昨晚没有休息好,想再休息一下。”
“对不起,爸爸,我太困了……”
……
她对吕芸无能为力,但她善于发出请求。
小女儿本就体弱多病,在成绩没有发生滑坡的大前提下,倪爸爸从未起疑。
但容屿知道完整的前因后果。
他只恨当时没把吕芸打一顿。
所以后来,当他得知倪歌要去南方治病,可能很久都不回来的时候,他追上她,跟她说——
“倪歌。”
“如果以后没地方可以去,就到我这里来吧。”
——到我这里来吧。
倪歌想起来了。
她眼眶有些热,但她觉得自己不能再哭了,她一掉眼泪,容屿就变得超级凶巴巴。
“谢谢你。”于是她非常认真地抬起眼,直视着他,红着眼眶说,“哥哥。”
小姑娘刚刚洗完澡,眼睛干干净净、黑白分明,连呼出来的气都是软的。被她这么看着,容屿莫名有些不自在。
他又开始热了。
燥热地站起身,容屿插着腰站了会儿,还是热。
他叹口气。
没办法,只能那样了。
下一秒,他猛地回过身抖开被子,趁小绵羊没反应过来,一个飞扑,将她卷进珊瑚绒的海洋。
“唔……”猛然被击倒,倪歌后脑勺砸在软绵绵的被褥上,容屿的的脸一瞬间被拉近。
“倪歌。”屋里静静的,他哑声叫她。
倪歌两只眼睛盯着他,一眨不眨。
“实不相瞒。”他垂眼,手指慢慢从她耳后绕过,“哥哥想做这件事,想很久了。”
“……”
倪歌迟疑地咽咽嗓子。
如果他想做的事,跟她想的是同一件……
那……
那她,她要不要反抗……
下一刻,大佬面无表情地摸出本《女儿的睡前故事集》,一本正经地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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