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湫识趣的拿着竹简,微微福身,“嫔妾下去给人挂上。”
看着女子一步步离了隔间,霖亲王却皱着眉头,神色郑重的看着自家皇上,“最近番邦进献上几个西域女子,皇上若是喜欢……”
“后宫之事皇叔不必操心。”男人神色清淡。
霖亲王低下头,不再多言,“微臣发现李将军近日似乎在找什么人,而且……人也变得格外不同。”
男人眼眸一抬,“如何不同?”
“这个微臣也说不上来,李将军为人一向不苟言笑独来独往,可近日似乎心情颇好,还喜欢收集一些奇珍异宝,着实让人奇怪的很。”霖亲王一脸不解。
闻言,赫连策垂着眸并未说话,不知是何做想。
“但也有可能是微臣多心了,至于皇上交代的事,的确是有了些眉目。”霖亲王上前一步,低声道:“太子的人的确是有了些异动,按理说如今他们群龙无首应该土崩瓦解才对,可如今像是有人在操控他们,而且还在笼络更多势力。”
说到这,他顿了顿,还是大着胆子道:“恕微臣多嘴,皇上为何还要留着太子至今,此举太过冒险,稍有不慎便会出大差错。”
抿了口清茶,赫连策轻笑一声,“皇叔以为朕惧的是大哥?”
看着眼前这个风轻云淡的男子,霖亲王低着头不敢多言,他至今也揣测不到这位的心思。
“朕很想知道,大哥背后操控一切的人是谁。”他眸光一闪。
楼下人流涌动交谈声不绝于耳,每日都会有人冲着那句诗来这,有为名的,也有为财的,等楚湫拿着竹简过去时,那边依旧围着一群人,她险些要挤不过去。
“你这句明显不对,还是不要再这丢人现眼了。”
“黄兄这话说的,你日日来这也没看到对上,有何颜面置喙他人?”
两个衣冠楚楚的男子在那里相互讥讽,读书人之间也并非那么和谐,相反,他们比常人更看重颜面。
“这个您看下对不对。”
楚湫好不容易挤进去,跟着便将那枚竹简交给墨玉轩的人,那名老头见是一个俊秀少年本不想理会,可周围的人却是惊呼出声。
“啼鸣惊色扰人梦,金戈铁马物已非,前后呼应,亦可反之解读,战士一朝惊醒,门外只有不断啼叫的鸟儿,往昔戎马厮杀的一切恍然如梦,妙哉,当真是妙哉!”
“我等以往只注重儿女情长,却是疏忽了其他,边关的抗寒挨饿的将士们更值得赞颂才对。”
周围一群在那里连声感叹不已,那老人却是注意到了竹简上的字,老眼一眯,不由多看了眼面前这个俊秀少年。
这边的动静吸引了不少人,大家没想到这句诗却是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少年给对上了,惭愧有之,嫉恨也有,楚湫一时被人团团围住,耳边全是询问她创作意境的声音。
“公子,这是您的五十金。”
老人忽然笑眯眯的递上一个钱袋,楚湫接过就想走,却被人一把叫住,“公子稍等,按理说您已经成了新的擂主,应该留下一行妙笔才对。”
“不必,在下才疏学浅,还是不惹人笑话了。”楚湫淡淡一笑,作势要走。
其他人明显不让,将她围成一团,没有办法,楚湫只能看了眼楼上,用左手在竹简上留下一句诗,那些人才让她离开这里。
“孤行绿野沐清风,这也太简单了!”
一群人又在那里抢着对诗,倒是老人拿着那枚竹简来到里头一间内屋,躬身递上,“主子。”
男子正在沏茶,一袭白袍干净出尘,动作间行云流水,这个位置正巧能透过隔窗看到外面的场景,只是那名少年已然远去。
随手接过竹简,上面字迹甚至有些潦草,但那一撇依旧习惯性的往上勾,男子手心一紧,平淡如水的眸子突然出现一抹波动。
湫儿,果真是你。
回到楼上,那位霖亲王刚好要走,楚湫还给他行了一礼,对方却明显没有给她什么好脸色,一言不发就大步离去。
“嘴里说着愚笨,看来都是诓朕的。”赫连策就这么幽幽的望着她。
楚湫面不改色的轻声道:“只是恰巧灵机一现而已,皇上高看嫔妾了。”
男人没有说话,起身似要离去,楚湫自然是连忙跟上。
本以为对方会继续追问,不过回宫的路上却是安静的很,这倒让楚湫一腔说辞无处言说,等回宫后她也随着一同前往乾清宫,实在是这身衣服必须得换了才行。
等在乾清宫换好衣物时,王德全也笑眯眯给她递上一个长盒子,只是李齐居然也在屋内,两人相视一眼,李齐明显有些讶异,那道沉静姝丽的身影瞬间映入眼帘,他连忙低下头。
“娘娘?”王德全唤了她一声。
接过长盒子,楚湫依旧面不改色的和她们皇上谢了下恩,跟着就径直离了乾清宫。
倒是书桌前的赫连策幽幽的扫过底下的人,“此次莫要让人察觉。”
“微臣明白。”李齐声音笃定。
一刻钟后,等那李将军也退下,王德全才端着新茶盏进了屋子,却见他们皇上又在盯着那块丝帕,而且面前还有另一块一模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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