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涅顿住了脚步,回首道:“起义军杀了我父母,杀了我全家!”说话时,她的情绪有些不稳定,眼泪几欲夺眶而出,却始终在眼眶里倔强的打转。
这就是为何这么多年来,她从不与人提起这件事的原因。因为每次一想起,心中就会剧痛难忍。
仁杞闻言,愣了片刻,看了看苍术道:“你……也知道这事?”
苍术只是“嗯”了一声,随后走上前去与羽涅并肩。
仁杞颔首沉思,片刻后也跟了上去:“好,今日便让他们见识见识咱的厉害。”
一向跟自己作对的仁杞,今日竟也能为了自己去与如此棘手的敌人一战,羽涅有些感动。
走近才知,那皇城的城墙早已被打得残破不堪。
苍术用食指摸了一下被烧的焦黑的残垣断壁,拇指撵了撵道:“皇室的城墙,一直都是有仙家结界做护的。起义军之前一直僵持不下,就是因为没有找到有效的攻破城墙的方法。如今看来,他们是集结到了实力不小的妖。”
羽涅眉头紧蹙:“那……苍术你可能敌?”
苍术犹豫了,仁杞却拍了拍胸脯道:“怕什么?我们两联起手来,无人能敌!是吧臭狐狸?”
苍术勾起一边嘴角,拍了拍仁杞的肩:“有信心是好事。”
羽涅此刻心中真不知该如何感激他们,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谢谢。”
于是三人踩着满地的被焚烧过的残骸,踏入了皇城之内。
入得皇城后,走了一段,便见到有起义军提着刀匆匆往前跑。三人迅速找了个角落隐蔽起来。那些起义军边跑还边议论着:“你们快点啊,可别错过了好戏。”
“这个老贼,僵持了这么久,今日总算是伏诛了。哥几个也算是奔了个好前程。”
“唉哟,累死我了,你们等等我。”
“走快点啊,就你最慢,其他人早到了。”
羽涅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他们要看的好戏,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她小声道:“跟上他们,看看他们要去干嘛。”
于是三人小心翼翼的跟了那几名起义军一路,发现周围的起义军渐渐多了起来。怕被发现,苍术手一挥,将三人都换了一身起义军的衣裳,干脆混进了起义军中间去。
起义军越聚越多,挨个往前走,像是要去朝圣的信徒一般。又走了一段路之后,羽涅远远看见前方有一个高高的台子,台子上有一根柱子,柱子上像是帮着个人。但离的太远,看不清是谁。
羽涅小时候经过许多次宫,认识这个地方,这里是皇城正殿前方的一片空地。
羽涅悄声对苍术和仁杞道:“那边好像有个人。”
苍术和仁杞也顺着羽涅的目光看了过去,确实有人被绑在柱子上。
苍术:“恐怕是那个人。”
羽涅心中隐约猜出了苍术所说的“那个人”是谁,心中有些惶恐,想要立马去确认,于是加快了步子往前挤。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那远处的台子两旁点起了两个火把,将台子照亮。
三人继续在起义军人潮中奋力往前挤。见台子上点乐火把,身旁的起义军们开始齐声喊道:“联盟军万岁,大将军万岁……联盟军万岁,大将军万岁……”
呼喊声震耳欲聋,羽涅忍不住捂住了双耳,继续往前走,越走心中越感到不安。她不敢抬头看,生怕看见那个人就是她心中所想。
好不容易挤到了台子面前,羽涅深吸一口气,缓缓将双手放下,心中惴惴不安,抬眼向台子上望去。
果然,台子上绑着的那个人,正是南阳国国君——钟盛。他衣衫褴褛,浑身是伤,头发披散着,其中夹杂着大片大片干涸的血迹。脸色也是苍白的,双颊淤青肿胀,像是被打过。绑住他的铁链子太紧,几乎要嵌入皮肉之中,双腿膝盖处各中一箭,鲜血还在不断从伤口中流出。他有气无力的垂着头,双眼半睁着望着脚下,虽还有一息尚存,但看起来却毫无生气。
算起来,钟盛算是羽涅的姨夫,不过贵为一国之君,羽涅也没机会与他亲近。虽是如此,但在羽涅年幼之时,每次进宫奏琴,钟盛都是对小小的羽涅好得不得了。又是送花灯,又是送甜糕,喜爱之色难以掩饰。
所以羽涅自然对他印象也是很不错的。在她记忆中,钟盛不像是一国之君,倒像是一个和蔼可亲,住在豪华宫殿里的邻家大伯。
如此可亲可敬的一个人,却被折磨得如此狼狈,羽涅心中不由一阵绞痛:“畜生,这些人,简直禽兽不如。”
仁杞小声道:“这不是国王么?怎会落得如此境地,他的军队呢?”
苍术一边斜眼瞥着羽涅,一边道:“看看这满城的妖,军队有何用?”
闻言,羽涅才想起环视了周围一圈。才发现,聚拢在此地的不仅有起义军,更有无数妖类夹杂其中,数量之大,恐怕是起义军的两倍之多。他们也穿着起义军的黑袍,所以一开始才没注意到。
这还只是羽涅能看出来的,有些妖可是跟凡人看起来无异,可想而知,这里的妖类数量还远不止她看到的这些。
羽涅道:“不行,我们得救他。”说着便开始往前移动。结果被苍术一把抓住拉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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