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陶梓一叹气,“我在……这个,叫……”她抬头看了看门牌,“金色画廊。”
“画廊?做什么?”
他不依不饶,陶梓今天要不说出自己在干什么估计这人是不会挂电话的……
“找人帮我画画。”陶梓有点不好意思说出口,这样的事……
“我写生的作业一张也没画……现在来不及交给老师了……”然后她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后来我生病了……画不好。”
电话那头传来低低的笑声,听的陶梓一阵脸红,咬住了嘴准备挂电话,耳朵还未离开话筒,就听见奚止带着笑意说:“知道了,你在那儿等着我吧,我帮你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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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室的课结束了,三三两两的人背着画板走了出来,还有人扭头看了几眼站在后面的陶梓。
陶梓还愣在原地。
奚止说……他帮我画?
是我听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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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听错,那辆银色的跑车真的停在了画室楼下。
奚止站在楼下冲她招手,“下来。”
他脸上有笑,陶梓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站在阳光下居然还能这么雪□□嫩,她努力分辨了一下那抹笑容里有没有嘲讽,毕竟宋惜可是美术生,能干出这种事实在令人羞愧。
好在,奚止向来随意懒散。
跟他脸上的笑一样。
陶梓原想推开前座去坐到后面,谁知道前座被奚止一把按住,“坐前面。”
她没敢驳,这毕竟是求人的事,于是老老实实的坐在了前面。
他开的很快,没一会就离开了市中心那热闹的街道。
陶梓没敢说话,表情有些不自然。
她也不知道在别扭什么。
好在奚止也不是话多的人,两人一路沉默,最后车子停在了郊外的一间旧厂房门口。
“嗯?这是哪?”陶梓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他说能画画,可是他没说去哪画……
奚止把鼻梁上架着墨镜取了下来,随手丢在了车里,冲陶梓眨眨眼,吐出两个字,“画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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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梓原本以为他在开玩笑,那道铁门拉开,里面居然真的是一间画室。
周围的红砖有些旧了,看得出原先还刮了白,只是掉了不少,角落的墙粉还有些发霉,泛着青色和乌色的痕迹,房顶很高,梁是白色的,上面悬着一盏又一盏长长的吊灯,罩子上落了些灰,也许有些蛛网,可是陶梓也看不出,这里开阔的像个足球场,踏进去,脚步声都带了混响。
四周有些高高低低的架子,架子上有一些画,地上也放着一些画,地上的画就比架子上那些大的多了,这厂房虽然是一副陈旧的模样,可衬上那一幅幅大大小小的油画,实在是好看。
陶梓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多的画,一时间看傻了眼,她不由自主的走近看了看,一看之下赞叹不已。
奚止没太在意,随便的坐在了画架前,那个画架摆在一扇又高又大的窗子下,旁边是一张长长的颜料桌,桌子也不是很干净,上面滴了好些颜色,但是被阳光一照,生机勃勃。
桌上地上还有许多石膏,最大的有半人多高,周围还有一些零散的罐子之类的,那些罐子跟陶梓在课堂上看见的那些不大一样,嗯,怎么说呢,她虽然不太懂鉴赏,但是奚止这儿的罐子看起来昂贵了许多……
石膏像的前面还有一个画架,那个画架旁的桌子就整洁多了,只摆着几盒炭笔,几盒铅笔,几块橡皮,和一叠纸,架子上还钉着一张画了一半的画,是一个长发飘飘的女人,只有身形,很没有五官。
陶梓叹道:“这些,都是你画的?”
奚止点点头,“你们老师有什么要求?全是素描可以吗?还是需要水彩?”
“素描就可以了……”陶梓随口答到,目光炯炯,依然停留在那些油画上,一副又一副的看了过去,发出了一声感慨:“你太厉害了!”
这句感慨很真心。
对于一个完全不懂画画的人来说,眼前的场面无疑是震惊的。
“哦?你不会吗?怎么考进美术专业的?” 奚止说着挪了个地方,换了个画架坐了下来,随手把那张一半的画摘了下来,换上了一张干净的纸。
陶梓没有回答那个问题,而是走着走着在一副一米多高的画布前停了下来。
那感觉很奇怪。
她好像看见过这幅画。
“这,画的是什么?”她指了指,扭头问到。
奚止回头看了一眼,答:“落日。”
“落日?”陶梓疑惑极了,这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是落日吧……若非说是落日,这满纸的乌云色中唯有那么一点点似金似红的颜色……
她喃喃道:“我好像见过这幅画……”
“嗯,你见过。”奚止倚在凳上,手里捏着笔,沙沙的响个不停,“这画拿去给你们新生展示过。”
陶梓皱了皱眉。
不是她见过,原来是宋惜见过……难怪自己一看见这幅画心就怦怦跳……
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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