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超尘皱眉道:“端木华裳这个疯子,竟然真的误导落雪去找潇湘居报复。这段时间江湖传言已经不胫而走,巫山云雾谷那四个杀手,竟然就是阿雪的手下。那么,我被留在潇湘居给叶齐治伤,你们几个误入云雾谷被囚,烛宗主被杀,自然都与她有关。这一切,都是她的设计。”
柯不逢低头沉默了一会儿,才下了决心对着他们道:“不是有关,其实烛宗主,是落雪亲手杀的。”
柳成荫的手剧烈抖了一下,靖超尘也投来惊异的目光。
“她果然是要亲手为她的父母报仇……她的父母,原本就是朝中害得烛宗主家破人亡的败类啊。”柳成荫闭上眼睛,自言自语。
柯不逢感觉眼眶在剧烈胀痛,“靖大哥,柳掌门,我不想对你们有所隐瞒。我在云雾谷见到了落雪,她已经对我说明了所有真相。我知道她的错误无法弥补,可是我也知道,她非常痛苦。她做了这么多事,让江湖都陷入混乱,她自己也已心力交瘁了。我知道她做的很多事都无法原谅,但是柳掌门,能不能……”
他说到这里,自己抿抿唇,也无法说出口。
事到如今,是爱是恨?
靖超尘看着他道:“阿逢,看你的样子,你难道是……”
“是。”柯不逢红着眼睛抬起头,“我们在浣刀山庄有过承诺,在云雾谷已经拜堂成亲。我虽然现在也不知如何看她才好,但是她是我的妻子,我愿意为她做的事受到惩罚。”
靖超尘愕然,回头看了看柳成荫,两人眼中都流露出明显的凄惶之色。
“阿逢,看得出来,你对她是一片真心。可是她呢?她是真的喜欢你,还是……只是利用?”靖超尘沉吟片刻,才毅然道。
柯不逢语塞,端木落雪说过,她有自己喜欢的人,一生也不会再喜欢别人。可是,所有的过往,在他记忆里永远也不会磨灭。他们两个同生共死,她为了他放弃了很多,受过伤流过血,为了他宁愿不要自己的计划,甚至是性命。她虽然嘴上说着永远也不会喜欢,可是她的实际行动,难道是一个一般朋友会做出来的么?
她说,能死在他的手上,死而无憾……
想起那个洞房花烛之夜,她绝望的样子,他的心痛得一塌糊涂。他忍不住会对她拔刀相向,可是,若是有人要伤害她,他又宁愿代替她死。
“她……我相信,她心里是有我的。无论如何,既然已经成亲,我已别无选择。”
靖超尘和柳成荫锁眉看着柯不逢,一时无言。这个世上,爱恨情仇,永远也无法说清。尘世之人,明知情字无解,还是会不由自主身陷其中。
三个人正在对坐无语,那边的三个兵士已经吃完了饭,随手扔下些银两,又将些刚买好的干粮和熟牛肉用一个大包包好,起身离开。
柯不逢立即站起来,靖超尘和柳成荫也跟着起身,放下银两,三个人不动声色尾随而去。
那三个兵士一边开着玩笑,一边嬉闹着在街上行走,刚刚经过一个街道拐角,突然不知从哪里依次伸出三双手,捂住他们的口鼻,将他们拖了过去。
没过多久,三个穿着相同的兵士衣袍的人出现在街上,拿着那个包满了食物的大包,径直向官兵把守的路口走去。若是此时有人深入那个小巷,一定会看到三个被脱得只剩了中衣的人,穴道被点,一动不动站在那个小巷的阴影中。
来到路口,凭借着这身衣服,三个人没有受到阻拦。看到值守的官兵正在吃饭,靖超尘将那个大包放在一块大石头上,立即便被那些人拿了过去。
为首的官兵抬头看了靖超尘一眼,皱皱眉道:“姓丁的那三个小子难道是去了一趟集市又贪杯饮酒了?他们怎不赶回来?却让你们送过来?”
靖超尘笑道:“我们也是去那边偷点嘴吃,遇到他们三个,他们喝多了一点,就在客栈睡了,晚些回来。”
他一面说着话,柯不逢与柳成荫已经乘机混在了官兵的行列中,这里官兵众多,这些为首当差的人看上去也难以认全,挥挥手道:“好了好了,去吧。你们这些京中当差的人就是懒散惯了。我们跟着吕将军出生入死,军纪最是严明。若是在边境的对战中,遇到你们这种临阵饮酒误事的人,轻则一顿军棍,重则开刀问斩。如今,将军无奈,我们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靖超尘不敢多言,行了个礼,也跟着走进了人群里。三个人在这些官兵行列中汇合,不动声色地跟随着众人的行动,寻找接近浣刀山庄的机会。
通过观察这些官兵的言谈行动,他们发现这些人有些是平南将军吕桐的旧部,有些是来自京城的禁军。这些人看起来都很有来历,但是互相之间配合却并不默契。看着这些,他们心下禁不住暗喜,看吕桐将军手下的人,军纪眼光都比京城的官兵要强很多,也只是因为这样,他们这三个陌生面孔的人才会如此轻易地混迹其间。
可是,眼看着那三个人穴位被封的时间将近,不敢在此久留。靖超尘找个送东西的机会,与柯不逢和柳成荫立即离开了路口,直奔紫云山脚下而去。
终于,踏上了通向浣刀山庄的大路。这段路以往都有不少行人来往,现在全是来来往往的士兵。远远望去,那一边山地上连绵起伏的营帐间刀枪林立,耀人眼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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