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顾面前的刀锋,又回眸着急看着靖超尘,“大师兄,我求你,帮我救救他,好不好!我……我知道祛除归心蛊的方法。等我寻到往生草,我就可以彻底治好他,那时候,我一定会祛除他身上的归心蛊!”
靖超尘的目光在对面与她对视了一会儿,两个人都不再说话,但是视线中却传递着非常多的思绪。
靖超尘突然伸出手,按住叶齐的刀背,侧头对柯易平道:“易平,你带他们出去吧,在门外守着,不要让任何人打扰我们。”
叶齐惊道:“靖大哥!”
靖超尘道:“阿齐,听话,跟你师父出去。”
他说着,又回头向柳成荫使了一个眼色。柳成荫紧紧抿着唇点了点头,率先回身出去。柯易平见了,上前接过叶齐手中的刀,拉着他退出去。
靖超尘看着他们走出去仔细掩好了门,又低头看了看端木落雪正在明显颤抖的双手。
“阿雪,你真的确定,你可以?”
端木落雪狠狠咬牙,好像在极力稳定自己的心绪,甚至闭上眼睛,气沉丹田,压制身体的疲累和紧张。
“大师兄,我可以,我绝对不能让他死,更不能让他成为废人。我欠他的,这一生还不清,只能来生再还。可是这一生,我一定要让他好好活下去。”
靖超尘沉声道:“好,如今面对阿逢,我也无法说太多。先救他,然后其他的事,我们随后再说。”
他说着,脱掉外袍,将袖子卷起来。
清冽的净水一遍遍洗净双手,尖刀针钩在火焰上烧灼着,丝线已然蒸好,全部是符合施术的状态。柯不逢身上的伤口经过了更加彻底的清理,端木落雪终于展开左手,在她的手心里,有一个半红半黑的小虫,不仔细看,几乎看不清。
她正要施蛊,靖超尘突然再次拦住她。
“你确实肯定,你可以替他祛除这种蛊?而不是继续利用他?”
端木落雪道:“我以我的性命保证。”
靖超尘听了,手中理好丝线,开始准备缝合。
他以前就听说过端木华裳的归心蛊。那是一种应用以后让人俯首帖耳的蛊,经过了端木山庄的不断研究,这种蛊的功能变得更加强大而多效。施蛊之后,中蛊者的身体经络会被彻底走窜,经脉畅通,身体复原,可是,中蛊者将无法摆脱蛊的控制,也无法摆脱施蛊者的控制。
如此想来,现在柯不逢的情况,除了要彻底仔细的缝合,归心蛊对他尽断的经脉,无疑是最有效的。因为经脉已经彻底断裂,就算用内力,也无法打通,而归心蛊,却可以在体内自由走窜,逐渐接续那些断掉的脉络。
当然,西北大荒山中罕见的药草“往生草”,才是这种损伤的良药。只是,这种药物生于酷寒之地,可遇不可求,若要寻到这种药,必然会需要足够的时间和幸运,更多的,还是寻药者永不放弃地搜寻。
现在柯不逢的情况,肯定是等不到“往生草”了。
端木落雪手心轻翻,那个小到几乎看不见的小虫落进柯不逢的伤口,很快消失了。端木落雪立即拿起针线,与靖超尘开始一起极为细心地缝合那些伤口。
两个人都集中了所有注意力,将肉眼可见的创伤极力弥补起来,此时此刻,任何事都已经不重要,在一个医者正在为伤病者治疗的过程中,眼中看到的,脑中想到的,只剩下了伤情。
时间缓缓流逝,柯易平和叶齐,以及柳成荫一直守在门外。浣刀山庄也一直处于一片死寂之中。没有想到去吃饭或休息,所有人的心都在喉咙紧张地悬着。
直到红日西沉,暮色升起,柯不逢房间的门终于打开了。
柳成荫忙快步上前,只见靖超尘站在房门口,脸色比平时要苍白很多,额角还带着汗珠。
“夫君,如何了?”
靖超尘笑了一下,又看看同样双眼紧盯着他的柯易平和叶齐,“不必担心,很好。但愿天公作美,阿逢可以完全恢复。”
叶齐立即控制不住地跳起来,还未喊出声,柯易平便按住了他的肩膀,“阿齐,你去给大家送个信,以免他们挂念,告诉他们不要来打扰,我去看看你小师叔。”
叶齐高兴地抬头向里面看看,大声答应了一声,回头就跑,临走还冲着靖超尘挑着大拇指。
柯易平和柳成荫走进房间时,一眼便先看到端木落雪穿着一身洁白的衫裙,没有穿外套,正低头坐在柯不逢床前。床上的人已盖上了干净的棉被,一只手露在外面,捧在端木落雪的手心。
她认真地捧着他的手,好似那是一件易碎的玉器,需要小心呵护。她的手如此柔和地轻抚,仿佛稍有不慎,就会伤害到他。
三个人默默走近,床上的柯不逢头发和脸都已经清洁过了,穿上了干净的中衣,除了因为大量失血后脸色很差,就如同只是睡着了一般。可是,床前坐着的端木落雪,看上去却更加苍白衰弱,好似耗尽了体力精力,状态还不如躺在床上的伤者。
柯易平上前两步,手指按在柯不逢脉门试探。果然,柯不逢的脉搏沉稳有力,内息十分稳定。禁不住满心欢喜,向靖超尘抱拳道:“靖大哥,阿逢能保住性命,真是多亏了你了。”
靖超尘叹气道:“哪里,若是没有阿雪的归心蛊,我也无法接续阿逢的经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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