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客房退了……什么时候?”
“就是……就是今日早晨,天还没亮……”
柯不逢慢慢松开手,小二终于从他的手中被放松下来,忙不迭撤身,一面向里面逃,一面口中嘟囔着,“什么人啊!有毛病吧……”
退了客房,她走了……
她去了哪里?既然是很平静地退房离开,也就是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为何她离开却不来告诉他一声呢?至少让她知道她去了何处,至少让他不觉得如此突兀。
难道又一次就这样不辞而别?
柯不逢迈步走出客栈,来到街上。
街上的人不少,特别是旁边的那家医馆门口,拥挤着很多人。这家医馆欺世盗名,今日还是这样红火。
柯不逢锁眉,今日这家医馆的样子,与昨日完全不同。昨日门口虽然很热闹,但一看就是些在等待就诊的病人,而今日,那些拥挤在门口的人,一个个延颈探头,纷纷向医馆内张望,分明就是在看什么热闹。
柯不逢疑惑着走过来,拨开人群看过去,立即大吃一惊。
那家医馆大门洞开,两个青衣皂帽的衙役正站在门口按刀而立,几个同样身穿公服的捕快正在进进出出。医馆里面模糊一片,看不清那里的情景。
而门口原来贴着的那张红纸已经被一撕两半,随风飘荡,一旁的墙上,则写着一个硕大的“杀”字。
柯不逢的瞳孔骤然收缩。这个“杀”字,是用鲜血写成的。
第二十八章 英雄气短
医馆门口那个惊心动魄的血字,震撼着每一个人的心。即使知道那个血字并无任何杀伤力,也没有一个人敢于靠近。
柯不逢有些迷茫地向那个血字走过去,立即被医馆门口的一个衙役举手拦住,耳边只听得那威严的“嗯!”的一声。
以柯不逢的心性,若在平时,一个小小的衙役在他面前瞪眼发威,他绝对不会服软的。可是今日,他却来不及顾及那个衙役凶恶的脸色。
看样子,这家医馆肯定是被灭了门。
这医馆的主人自然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他们假借他人之名,在此行骗。若说是卖了假货,也不过是骗些钱财。而他们是给人诊病,诊断出错或者用药有误,那都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如此行为,确实是难以饶恕的罪过。
但是,就这样被灭门……
当然,他们也许是被受骗上当的仇家所杀。这段时间夷陵城江湖人聚集,杀人放火的事情也许会比平日多很多。这件事也许与端木落雪根本扯不上干系。
她说,这样的事不需要他来烦心。那么,这样的事究竟需要谁来烦心呢?端木落雪作为端木山庄的庄主,遇到这样冒名顶替的事情确实是不该不管的。可是,她究竟想要怎样去管呢?
柯不逢后退几步,撤出人群,转身离开。
他沿着街道,穿行于来往行人之中,头脑中却是一片空白。本想要思索一下所有的来龙去脉,可是又无从想起。
突然,毫无防备的,一只手从后面伸过来,在他肩膀上一拍。
柯不逢以习武之人的天性,下意识地反应便是伸手扣住对方的手腕,然后身形一侧,另一只手握拳向身后的人面门猛击过去。
身后那人似是早有防备,将身形一矮,头已从柯不逢的手臂下面一掠而过。看那柔黑长发飘过的影子,柯不逢猛然醒悟,立即松手,身形后撤面对着她。
身后的女子穿一声皂衣,眉眼清俊,却冷冰冰的毫无感情。
“高……远……”柯不逢认出这女子正是与那个叫做高远的男子一起出现在巫山集镇那家棺材铺的人,却只听过她唤那男子做“高远”,并不知道她的名字。
无论如何,看到这个女子他心中立即起了一层波澜,这女子是端木山庄的人,一定知道端木落雪的消息。
那女子手按在腰间的长剑上,双目眯了一下,“我的名字叫做江流水。”
柯不逢点头,连忙四下观看,目光在来往的人群中搜寻。
江流水摇头道:“你不必找了,端木落雪并没有来。她让我来告诉你,她已经送祝思儿回家了,你不要再找她,只在此地等你大师兄就好。一两日内,浣刀山庄的人就会到了。”
柯不逢锁眉道:“她找到了祝思儿的家?那为何不告诉我一声?我可以与她一起去……”
江流水双目如寒冰般闪闪发光看着他。
不错,他们萍水相逢,以前也没有什么交情,来夷陵的路上做个伴而已。她会让属下来给他传信,也已经算是顾念他了,难道她做什么事,都要他陪着不成?
“好,我知道了。”柯不逢叹了口气,咬着嘴唇点头。
江流水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等一下。”柯不逢立即叫住她。
江流水怔了怔,回头看他。
“那家冒充端木山庄的医馆,究竟是怎么回事?”柯不逢忍不住这样询问,但是也希望江流水对这件事一无所知。
可是江流水冷冷地一笑,如同一阵寒风刮过他的脸。
“我与高远昨夜调查过,那家医馆是一个江湖游医所开,医术毫无可取之处。他让他的女儿穿上传闻中端木落雪的衣装来行骗,骗取了钱财无数。有不少患者被他骗了,人财两空。这样的人,自然不应该活在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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