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等到这两个土著人走了,静雪才坐起来喘了口气,一抬眼看到周墨的脖子,却吓了一跳。他像是被什么毒虫子咬了,颈部皮肤红了一大块。静雪见他不停地抓,像是很痒,忙道:“别抓了,皮肤抓烂了。”
“那你给我挠挠,痒死了。”周墨皱着脸,表qíng很是扭曲。他们出来的匆忙,忘了带清凉油。静雪凑过去,对着他脖子chuī了chuī:“好点了吗?”“不行啊,你chuī得我更痒了。”周墨怪笑着站起来。静雪明白他的意思,没理他。
天就快黑了,两人回驻地。这一回,周墨走在前头,牵着静雪的手。忽然间,不知从哪里飞来一群蝴蝶,煞是好看。静雪停下想捉一只,周墨扭头看着她,等了她一会儿。
脖子上忽然一阵刺痛,他下意识的摸了一下,感觉到热乎乎的液体正往下流,摊手一看,竟然是鲜血。他忽然意识到这群蝴蝶有古怪,怕是遇到了亚马逊丛林里独有的虎斑纹食ròu蝶。
没等他反应过来,那群蝴蝶已经开始对他发动攻击,一时间成千上万的蝴蝶蜂拥而至,等着将他撕碎。静雪被这骇人的一幕吓呆了,急中生智脱下外衣拼命地对着蝴蝶一通乱扇,企图将蝴蝶赶走。
然而这群嗜血的蝴蝶越聚越多,周墨被攻击的倒在地上,静雪没有办法,只得扑过去压在他身上,用尽浑身力气抱着他往丛林的另一边滚去,最后两人滚进一个烂泥塘,折腾了半天,那群蝴蝶才飞走。
蝴蝶的唾液里有麻痹神经的毒素,周墨已经半昏迷了,看着满身泥水的静雪站起来,他也想站起来,却怎么也使不出力气,只得无力的向静雪伸出手。静雪和他说了什么,他也没有听清,仅存的一点意识,就是看着她跑远了,一刹那的绝望之后,他彻底失去意识。
等他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清晨。在驻地的帐篷里,静雪坐在他身边,正在替他擦拭身上的伤口。
“真是太可怕了,蝴蝶把你咬的浑身都是伤。”静雪看到周墨醒了,撇着嘴角告诉他。昨天那骇人的一幕,她到现在仍心有余悸。
“你救了我呀。”周墨勉qiáng一笑,脸上惨白无血色。这个时候他还能笑出来,看来是死不了,静雪吁了口气,轻轻地把药水涂在他的伤口上。
“你救了我,我无以为报,以身相许好不好?”周墨勉qiáng支撑着坐起来,看着静雪。“你去死吧,都这样了还不正经,真该让昨天那群蝴蝶把你撕烂了,啃得骨头都不剩。”静雪嘴上说得狠,手上却是温柔的,小心翼翼的,不弄疼他的伤。
“你真狠心,我被撕烂了,对你有什么好处,都没人陪你玩了。”周墨嬉皮笑脸的说。他低头看看自己,见自己光着身子,笑道:“你得对我负责呀,为了陪你捉蝴蝶,我差点被蝴蝶吃了不说,什么都被你看到了。”
静雪叉着腰哼一声:“有什么好看,你当我稀罕看你。你在我眼里不过是一堆人体器官,无xing别。” “就算我只是一堆器官,你也别压在我器官上啊,影响我们家繁殖,我妈可不饶你。”周墨调侃的大笑。静雪往后一缩,果然刚才她屁股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
“史密斯教授说,现在天气热,你身上这些伤不能捂起来,会烂掉,所以这几天你委屈一点,不要出帐篷,免得科考队那几个女队员看到你觉得别扭。”静雪用手指在周墨脑门上弹了一下。
“那你陪我吧,我一个人在帐篷里可憋不住,这破地方又不能上网看小电影,而且我身上的伤口随时有腐烂发臭的可能,你得经常帮我擦擦。”周墨躺下,向静雪笑。“得,你把我当护士了,还不给我工钱。”静雪笑笑。“我把你当老婆。”周墨得意的看着她。
斗起嘴来,她永远不是他对手,但是她会发狠。“你再不老实,我就把你的伤口里洒上蜂蜜,然后抓无数的毒虫来,让你尝尝什么叫万虫啮噬。”静雪像古代的bào君一样,瞪着眼睛威胁恐吓。
“我这里痒,你给我挠挠。”周墨指着自己胸前一处伤口。那块皮肤被蝴蝶咬的惨不忍睹,众人把他拖回来时,已经血ròu模糊,此时涂了药开始要结痂,只怕更痒的还在后头。
“别挠了,会烂掉。”静雪阻止他继续抓痒,准备去烧点热水来替他擦擦。“你陪我。”他像个小孩儿似地撒娇,拉着她的手不放。静雪甩开他的手,指着他鼻子:“你小子别惹我bào躁,不然的话我bào打你一顿。”周墨看着她离开帐篷去烧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科考队随行的医生替周墨打了消炎针之后,嘱咐了静雪几句。静雪耐心的替周墨擦拭伤口,以免伤口化脓发炎。好在他身体qiáng壮,医治及时,静雪护理的也很到位,伤口很快就复原。科考队的队员编了一副担架,把周墨放在担架上抬着走,并不耽误每天的行程。
这天傍晚,众人来到一处村庄,这里开化的早,村里人见到有外人来并不意外,听说科考队有人被蝴蝶咬伤,热qíng的村民送来糙药。
帐篷里,周墨百无聊赖的躺在那里,静雪替他涂抹糙药。“这是什么糙药,小刀子割一样。”周墨眉头微皱,吸了口气。“疼啊,那我少涂一点。大概是类似薄荷类的糙药,清凉消炎的。”静雪减少糙药分量,抹匀了。
“你每天给我上药,简直是酷刑。”周墨故意看着静雪的眼睛。静雪没明白他意思,奇道:“伤口很疼吗?你没说呀。”“伤口倒没什么,是我们家老二,他一见到你就忍不住激动地要和你打招呼,害得我总是支帐篷。”周墨说的一本正经,恬不知耻。
静雪哧的一笑,对他的荤话已经习惯了。这人就是个làngdàng子,跟他没法儿较真。“让你们家老二老实点,否则的话我请他见上帝,让你没当爸爸就直接当公公。”静雪利索的回赠一句。周墨大笑起来:“别,你这么做会断送很多女同胞的xing福。她们可比你爱惜我,见识过一次就当成命根子。”
“你这种自大又恶心的人真不该救你,你活着得拆散多少家庭、破坏多少婚姻、祸害多少女人。下次我绝不会救你,你被野猪叼走了,我也不救你。”静雪狠戳周墨的脑袋,却不小心戳到他的眼,疼得他哇哇叫。“你要戳瞎我呀,老妖怪。”周墨坐起来捂着眼睛。静雪大笑着跑开了。
等周墨追出来,静雪已经走到村子里和村民jiāo谈。静雪见他眼睛揉红了,歉意的笑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已经让我差点变成独眼龙,你要是故意的,我得双目失明。”周墨嘴一歪,一副假装生气的表qíng。
“你的伤还没好呢,快帐篷休息去。”静雪推他一下,撵他走。周墨摇头:“我不回去,这几天就快把我憋死了。我要出来透透气。”
两人正说话,一阵争吵声响起来。静雪回头一看,是村里一对夫妇吵架,男人随手抓起一根木棒就打老婆,老婆被打得嗷嗷叫。旁边的村民只当没看到,该gān什么还gān什么。
“光天化日居然打老婆打得这么狠。”静雪见状怒不可遏,就要冲过去阻止,被周墨拦住了。“人家两口子的事,你掺和什么,到头来夫妻俩一起打你。”周墨劝静雪不要多管闲事。静雪不理,跑过去打抱不平。
“嗨,嗨,打女人,你还算是男人吗?”静雪试图阻止那男人打老婆。男人见她多管闲事,吼道:“她是我老婆,你管不着。我今天非打死她不可。”说话间,又是一棍子打在他老婆背上。
静雪气坏了,拼命冲上去把男人推到一边,那男人没想到她力气居然这么大,一时间没防备她,被她推得踉跄了一下。
出乎静雪意料的是,那男人的老婆非但不感激她,看到自己丈夫差点被她推倒,反倒迁怒于她,要和她拼命:“你这个疯婆子,你为啥打我男人!疯婆子。”劈头盖脸,对静雪一通乱抓乱挠。
周墨起初和村子里几个孩子踢球,没大注意他们,无意中看到那女人厮打静雪,qíng知不妙,忙冲过去护着静雪。
“叫你打我男人,叫你打我男人,你这个疯婆子!”那凶女人泼妇一样扯乱了静雪头发,静雪也气急败坏的和她撕扯。女人们打在一起,引起好些人围观。
周墨费了半天力气才把静雪和那凶女人分开,骂那女人:“蠢货,放开我老婆,不然我对你不客气。”那女人被她丈夫拉开,周墨则拦腰抱住静雪,要把她带走,静雪不听话,他只好把她扛在肩上往回跑。
回到驻地时,静雪仍是悻悻的。周墨拍她脑袋:“我让你别多管闲事,你非要去管,看看,自找麻烦。”“我哪知道那个女人会那么贱,被男人打成那样还向着他。”静雪没好气的理了理被抓乱的头发。
“有些女人就是皮痒,欠揍,每天不被老公捶一顿她就浑身不自在。人家那是为了促进夫妻感qíng,你纯属狗拿耗子。”周墨笑着嘲讽她。刚才跑得急了,牵动了身上一处伤口,已经往外渗血。静雪看到他的衣襟被血染红一块,赶忙拉他进帐篷,替他处理伤口。
周墨伤好之后,他们和科考队告别,离开巴西,旅行到智利。周墨约了当地的攀岩爱好者要去攀登百内国家公园的主峰百内塔,这里位于安第斯山脉西麓,巴塔哥尼亚平原中央,历来为攀岩爱好者膜拜的圣地。
旅行用品商店里,周墨jīng心挑选了一套登山服,问静雪:“你这么瘦,能去登山吗?”他还是不放心,怕静雪会出意外,毕竟是没有受过正规登山训练的人。静雪用力点头:“我能去,为了看安第斯山秃鹰,就是死在那里也值了。我要是不幸遇难,你就把我随便找个地方埋了,让我长眠于山野间。”
周墨叹口气:“你这样不惜命的人,老天爷也拿你没办法,我就更没办法了。”静雪拍着他的肩笑笑:“小子,你要是觉得我会拖累你,我就跟别人一起去。”“算了吧,别人我不放心。”周墨选好了自己的登山服,替静雪也选了一套。
为了保证第二天的行程顺利,静雪早早就睡了。第二天早上周墨来敲门时,她已经神清气慡的做完了早cao。
作者有话要说:吃人的蝴蝶,亚马逊丛林特有,和军蚁一样数量庞大。
安第斯雄鹰
行程很顺利,进入国家公园后,一行人在帐篷旅馆里整装待发。周墨替静雪选了一匹健壮的马,静雪上马以后很是得意,让周墨替她拍照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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