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学院教学楼下,周墨的阿斯顿?马丁停在不远处,他倚在车身旁,拧开手里的矿泉水瓶子,仰脖喝了几口,很有耐心的等在那里。这天下午他恰好没事,来得早了一点,静雪还有十分钟才会下课。
初秋时节,下了一整天的雨,到傍晚时才停,天气有点凉,他没穿外套,白衬衣的领口随意的敞开着,身长玉立、俊朗挺拔,令人赏心悦目,不过站了几分钟,过来过往的女生们无不侧目相视。车和人一样引人注目,有人看帅哥自然也有人看跑车,周墨收获无数艳羡的目光。
静雪拖着巨大的琴匣从教学楼里出来,周墨看到她,立刻迎上去帮她提着琴匣放到车后备箱。他替她开车门,她上车那一瞬间,他亲昵的在她腰间轻轻一搂,像是扶着她,又像是在调qíng,她撒娇的扭了扭腰,很快坐到车上去系好安全带,他关上车门绕到另一侧上车。
这一幕,全都落在周砚眼里。他坐在不远处的一辆出租车里,手里拿着微型望远镜。就连周墨最后那个亲昵的小动作,他都注意到了,唇边漾起一丝冷笑。
曹众调查的果然没错,周墨很喜欢那个女孩,虽然只是一个细微的动作,却足见两人感qíng不错。周砚也是男人,所以他知道周墨最后那个动作意味着什么,男人只有面对自己感兴趣的女人才会这样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机会和对方调qíng。
那个女孩身形修长,二十出头年纪,长发白裙看起来很是清纯,只是侧面已可知非常漂亮,难怪周墨宠的不得了。学音乐的这些女孩子,天生带着些làng漫的艺术气息,她又有些异国qíng调,对男人杀伤力很大,就算是周墨这样久经沙场的làng子也不例外。
丝丝也是这样的女孩,人还没有钢琴高时就开始学琴,除了弹琴,她什么都不会,清纯的不食人间烟火。被周墨像宝贝一样呵护着捧在手心里,珍爱的不得了,她的死差点要了周墨半条命。从此以后,周墨就开始变了,变得放dàng不羁,在美国留学时换了很多女友,后来在各地游历,更是艳遇无数。他心里一直没有忘记丝丝,所以游戏人间,怎么也安定不下来。
可是从周墨对刚才那个女孩的态度,周砚感觉到他有了点细微的变化。不管他是不是只把那个女孩当成丝丝的替身,周砚从她身上看到了丝丝的影子。周墨的致命弱点永远都是女人,周砚永远知道如何才能狠狠的打击他。一个丝丝让他消沉了好几年,这个女孩再毁了,只怕他从此再也没有翻身的可能。好吧,就让我们再来玩一玩游戏。
作者有话要说:令人烦躁的夏天,懒得做任何事。
第二个男人
月夜,周墨走到静雪房间门口,没有掏出从总台拿来的房卡,而是敲了敲门。她打开门,看到是他,她并不意外,让他进屋,做了个手势:“随便坐。”
她大概刚洗了澡,还穿着浴袍,惬意的坐在窗前的沙发上喝着冰镇香槟酒。他走上前,在她脸颊上轻轻一吻,坐到她对面。
“喝一杯再去洗澡?”静雪征询的看着周墨。周墨点点头,看着她去拿酒杯,身材曼妙、真丝浴袍下露出的美腿光洁修长、线条优美。
香槟酒冰凉沁心,周墨品着酒,凝望静雪,见她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并不在乎他灼热的目光。他按捺不住,放下酒杯靠过去把手伸进她浴袍里,一只手在她胸前宛转爱抚,一只手往下摸索解开腰带,亲吻她脖颈。
静雪用一根手指支开他,慵懒的白了他一眼:“去洗澡。”“做完再洗。”他正yù/火中烧,无暇分/身。“你不去洗澡,没有下一次。”静雪把脸转到另一边。周墨只得站起来,整了整衣领,讪笑道:“我怕了你。”
他们在黑暗中做/爱,像伊甸园的亚当和夏娃,充满了最原始的yù望和激qíng。销魂时刻,周墨问静雪:“你的身体很饥渴,和以前那个男人分手很多年了吧?”她从来不提她以前那个男人,可他知道那个人的存在。
“他早就不要我了。”静雪淡淡的说。这是她第一次正面提起那个人,周墨心里一震,嘴上却笑着调侃,在静雪香肩上轻咬:“为什么?你这样的小妖jīng他居然不要你?是不是那个你总是叫他名字的晖晖?”“他要的是纯洁无暇的天使,而不是劣迹斑斑的妖jīng。”静雪想起若晖就心痛,痛到无法呼吸。
“是嘛,居然有这样的人,我以为这种人早就绝种了。宝贝,他不要你我要你,我每年给你一千万,三年还是三十年,只要你愿意。”周墨开玩笑的说,手指压在静雪红唇上。静雪也笑了。
“笑什么?不信我的话?我说到做到。”周墨听到静雪笑,怜爱的捏捏她耳垂。静雪冷哼一声:“你以为我看得上你的一千万,你信不信,只要我高兴,明天就能让这家酒店易主。”“我信我信,亲爱的,要是有谁不信美女的能量,那他准是个傻瓜。”周墨笑着吻静雪。
静雪半天没有说话,周墨又道:“想好了吗,答应我吧。你这样的女孩儿不应该没有男人。做我的女人,我会让你很幸福。”“没有男人又不会死,有了男人也未必长寿。”静雪哼了一声。
“没有男人疼爱的女人,整天灰头土脸,就算像乌guī王八一样长寿,又有什么意思?”周墨笑着打趣。
“你骂谁呢?”静雪瞪眼。
“我没骂你,别急着领骂呀。”周墨嬉笑着说。
“坏蛋。”
“坏蛋总比废物好。”他在她身上用力。他的技巧是一流的,难怪旅途中那么多女人为他着迷。
静雪默默的承受着,他的吻和放肆的qíng/yù释放。六年之后,她有了第二个男人,这个男人久经qíng场、经验丰富,他知道怎样在chuáng上征服一个女人。可是身体上的欢愉再畅快,也无法抹去她对另一个人的记忆。尽管那个人的吻总是很青涩,和他做/爱她会觉得痛,她还是无法自拔的爱着他,相思缠绵入骨。
她忽然哭了,推开身边这个男人,伏在枕头上泣不成声。“怎么了,想你那个男人了?”周墨轻抚静雪的背,见她哭得伤心,想抱她又抱不起来,她倔qiáng的不让他抱。
静雪哭得肝肠寸断,被自己的泪水呛到,咳嗽的嗓子都哑了。周墨幽幽道:“能这么伤你的人,不值得你为他哭。”“我好想他……好想他……”静雪无意识的呓语。“那你把我当成他好了,过来,让我抱抱你。”周墨试图把静雪揽到怀里。
静雪不理会,还是哭,哭累了,低声呜咽。周墨忽然觉得意兴阑珊,穿好衣服离开了她的房间。她爱着那个人,而那个人离开了她。她和别人在一起,却还是想着那个人。周墨忽然能理解她这种感qíng,旧qíng难忘,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曾经历过。
人的一生里总有一些人是其他人无法取代的,无论是十年还是二十年,那个人始终存在,占据你的心,无法忘怀。偶尔也以为自己可以忘记,可是一转眼,眼泪已经流出来。
周墨走了很久,静雪才从chuáng上坐起来。她忽然很厌恶自己,明明放不下心里那个人,却又和另一个人上chuáng。可是寂寞啊,这种刻骨的孤独感她非常害怕。常常在午夜惊醒,以为自己去了另一个世界。
她走到阳台边,打开窗,站在窗台上。这个城市的夜景很美,酒店楼下的车河流光溢彩,远处宁静的海湾安详的如同母亲的怀抱。跳下去,就一了百了了。她闭上眼睛,夜风温柔清凉。原来濒临死亡的感觉是这样,心中空dàngdàng的,辨不清是忧伤还是快乐。
忽然间,她后心的衣服被只手有力的抓住,整个人失去平衡,向后心仰躺下去,重重的跌在房间的木地板上。周墨站在一旁看着她,因紧张而脸色发白:“你是不是疯了!”静雪被摔疼了,下意识的揉着背。“一个人连自己的生命都不珍惜,有什么资格爱与被爱。”周墨咬着牙,对静雪有轻生的念头很是气愤。
“你以为我是想自杀?能死我早就死了,我并不想死。”静雪冷冷的回了一句。“把你过去的经历告诉我好吗,那个你总是叫他名字的晖晖。”周墨蹲在静雪身侧,认真的端详她的脸,见她睫毛一闪、qíng绪在瞬间有波动。静雪垂下眼帘:“没有什么好说的。”
“怎么会呢,如果不是刻骨铭心的伤痛过,你会为他酗酒、流làng、麻木不仁?”周墨一针见血的说。静雪白他一眼:“谁麻木不仁了?”“你!就是你!你没心没肺、麻木不仁。”周墨针锋相对。
“我就这样,你爱要不要。”静雪缓缓的睡倒在地板上,侧着身子一副慵懒的神qíng。周墨站起来,踢她一脚,她不动,蜷着身子。他只得再次蹲下,轻轻掰过她肩膀,动容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活着,跟行尸走ròu没有分别,就算是一只狗一只猫,也比你有生存的意志。”
如果你尝试过被最爱的人嫌弃,你就会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的滋味。静雪坐起来,指了指自己,看着他道:“趁我还年轻漂亮,还能给你带来快乐,你好好享用吧,把我当成你众多qíng人里的一个,不要跟我说那么多人生道理,也不要对我抱太多幻想,我已经没有灵魂了,你又何必非bī着我装的像个正常人。我告诉你,我就是个提线木偶,活一天算一天,哪天线松了,我就散架了,一堆烂ròu,到那时你避之唯恐不及。”
“我跟你在一起之后就没找过别的女人。”周墨凝视着她,知道他说了半天她一点也没听进去,她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愿走出来,只等哪一天困顿而死。然而就算知道她这样,他还是无法救她。她的内心,他怎么也走不进。这样固执的女人,他生平未遇。
想到这里,他心绪黯然,没有心思再说什么。静雪站起来,按着他的肩:“来,我们一起去超市买点东西,我们认识这么久,我还从来没下厨给你做晚餐。我虽然不是一个好qíng人,但肯定是个好厨师,我做好吃的给你吃。”
周墨不动,没心qíng陪她去超市。静雪蹲下来,吻他脸颊,像小鸟一样在他脸上啄来啄去,吻得他脸痒痒的不行,他一把抱起她,往玄关去换鞋。
走在超市里,周墨推着购物车,默默无语。静雪拿起货架上蔬菜和ròu类,不停地问他,要不要吃这个要不要吃那个,jīng挑细选的样子俨然一个小主妇。静雪买了满满一车东西,还不忘记在日杂区货架上拿了一支牙膏。
“这是你喜欢的牙膏牌子。”她把牙膏放到购物车里。周墨看到她娇俏的笑,终于也有了一丝勉qiáng的笑意。只是他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心痛,让她变成了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这么可爱的女孩子,谁会那么狠心伤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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