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朝阳明白凤朝歌的自责,她伸手握住凤朝歌的柔荑,她的指尖冰凉,手心浸了一层冷汗:“姐姐可明白的爹的心思?”凤朝阳看着凤朝歌正声问道。
凤朝歌闻言抬起头, 她看着凤朝阳张了张口却未说话。
“爹戎马半生为的便是凤家, 而凤家亲族,与爹是至亲的无非是你我两个女儿……爹爹征战沙场,求的从来不是功名利禄,而是想让你我有个坚实的靠山。昨日皇后突然主婚, 对方又是前不久对你暗下毒手的平王,你说父亲如何会答应?”
凤朝阳说完,凤朝歌似乎缓和了些许却仍是自责:“可是……”
“再者,”凤朝阳打断凤朝歌的话继续道:“如今我们凤家说是隆恩深重, 可也是处于风口浪尖,一着不慎,只怕合族获罪。如今圣上撤了兵权, 表面上是凤家失势, 实际上不如说是解了凤家这烈火烹油之急。”
“皇后娘娘突然指婚, 这必定是得了皇上的肯定, 皇上同意将姐姐许给平王无疑两点, 平王乃皇子,姐姐若是嫁入王府便是皇室中人,凤家作为姐姐的母家,皇家对我们的控制会更多些,再者,圣上皇子众多,为何独独了选了平王,除了他表面上看上去最势弱与世无争以外,只怕暗下还有原因,我虽疑,现下却想不出原因。”
凤朝歌听了凤朝阳的分析慢慢平静下来,不知何时起自己的妹妹懂的越来越多,就连这朝堂之事都能被她分析的如此清楚,她顿了顿问:“你说的这些…爹可知道?”
“裴先生知道,他定会说明的,裴先生的话胜过我数倍。”凤朝阳听出了凤朝歌话中的意思,细心解释道。
凤朝歌点了点头,她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欲言止住。凤朝阳见了未做声,她端起身前的茶盏轻抿一口,见凤朝歌正望着桌子上的小点心发呆,便伸手端到她身前:“姐姐昨夜定没睡好吧,这里有子衿刚做好的点心,你且先对付用些,我这就吩咐小厨房做些热食。”凤朝阳说着站起身,却被凤朝歌拦下,她抬起头,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如皓月直直撞进凤朝阳的眼中:“朝阳,我有话要对你说。”
凤朝阳见了坐回榻上,静待凤朝歌下文。
“那日昭华宫宴我与三殿下在凉亭谈天,许是被什么有心人撞上了……诸皇子暗下打压三殿下的势力,三殿下的母妃静妃听闻此事后,便去求了皇上和皇后娘娘……想要将我许给其他皇子,至于为什么是平王……我想也许是巧合。”
凤朝阳静静的听完,她想过此事绝非突然,必然是有人在暗中筹划,而筹划之人聪明至极,这件事‘一石二鸟’,既将她们凤家拉下水,又给萧与哲惹了一身嫌隙。
“姐姐不必忧心,朝堂之事爹爹和裴先生自有定夺,婚姻这事,莫说是爹爹不答应,我也是定不会答应的。”凤朝阳说完紧紧的握住凤朝歌的手。
凤朝歌似乎很是动容,微微红了眼底,凤朝阳见了连忙岔开话题,她本想留凤朝歌用膳,但凤朝歌似乎还未放下心结,推脱后回了蘅芜苑。
凤朝歌走后,凤朝阳粗粗的吃了几口茶点,便唤上子衿,让白启备车,她要再去拜访下京北天一阁。
京都北面地上崎岖,山上是茂林修竹,山下是江水滔滔,此时正逢寒冬,江河封冻,偶有渔民凿冰垂钓,苍茫雪白一片间一袭蓑笠,独钓江雪。京北山上树木葱郁,青松刚直,落雪后,皑皑白雪下更显生机盎然。
凤朝阳在子衿的搀扶下,由白启引路,登上北山,沿着山间曲折小路蜿蜒而上,走了小半个时辰,终于望见柏树深深下的匾额上刻着‘天一阁’三个力道遒劲的大字。
凤朝阳缓缓的呼出一口气,她站在门前仰头望着匾额,突然想起萧景尧那日在烛火下的模样,虽说心中不愿承认,可她不得不承认,萧景尧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盟友,若是与他联手,不说别的,就单人脉和情报便有高人一等的优势。
凤朝阳勾了勾唇,踏入天一阁,天一阁第一层没有什么玄妙,朴素的近乎有些清冷,只有正立在屋内中央的一张实木方桌,一个老者正用手拄着下巴,昏昏欲睡。子衿见了轻咳一声,那老者连忙清醒过来,他眯着睡眼看向来人。
凤朝阳正要表明来意,不想那老者先开口道:“您可是凤朝阳凤姑娘?”
凤朝阳听了略诧异,她点了点头:“正是。”
那老者听了一笑,又问:“您可是来找图门先生的?我这就带您上去。”那老者说着站起身,绕过桌子走到凤朝阳面前。凤朝阳虽不解为何这老者将她的身份目的知晓的如此清晰,却还是沉默的跟在身后,一起上了二楼。
二楼显然比一楼要好上许多,那老者未在二楼停留,带着凤朝阳便向三楼走,却在楼梯前拦住了子衿和白启,他笑着对凤朝阳解释道:“三楼是阁主所在,闲杂人等不可上去的。”
凤朝阳听了明了,想起上次她去见天一阁阁主的时候子衿和白启也被拦下了,她点了点头对子衿二人道:“你们且在这里等我。”
白启闻声低头称是,子衿不甚放心,可见身边的白启并无多话,也只好点走,却还是不忘叮嘱凤朝阳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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