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如期的疼痛没有传来,却有温热的东西从头顶滴下,顺着额顶划过她细嫩的肌肤,一滴一滴,如新泉般涓涓流了下来,凤朝阳下意思的伸手擦拭,却是一抹鲜红撞入眼底,她的身子不禁的颤抖起来。
萧景尧徒手握住刺客朝凤朝阳砍下来的剑,锋利的剑刃顷刻间撕裂他的肌肤,滚烫的鲜血顺着他的手腕淌了下来,萧景尧垂眸看着愣愣的站在他手臂下的凤朝阳,心上似有尖刃划过。他抬眸看向刺客,眸中杀意凛冽,只听嘭的一声,刺客被萧景尧踢倒在地,手中的剑也被萧景尧反手夺过,萧景尧拿着剑架在刺客脖颈儿上:“说,谁派来的?”
刺客看着突然出现的萧景尧有些反应不过来,这冠军侯什么时候和一个丫鬟勾搭在一起?刺客瞥了瞥他脖颈儿的刀,正想着说些什么,却突然听见一直沉默的凤朝阳轻声说道:“杀了吧,是萧与哲的人。”
西窗的风吹的更凛冽了,萧景尧和刺客的身影一起消失在窗前,凤朝阳垂着头望着被鲜血染红的指尖发呆,不一会便听见西窗被关合上的声音,伴着一步又一步略微沉重的脚步声,萧景尧的身影出现在她身前,凤朝阳虽低着头,却仍能感受到萧景尧投来的几近滚烫的目光:“不想脏了你的屋子,人已经死了,别怕。”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还带着似乎不可察觉的颤抖。
凤朝阳闻声慢慢的抬起头,对上萧景尧的目光,她想挂起常用的笑容,嘴角却好似挂了千金的重石怎样也抬不起来,一股温热的感觉涌了上来,被她含在了眼眶。萧景尧见凤朝阳这模样,失笑出声,他抬起未受伤的手,揉了揉凤朝阳的头顶。
玲珑阁烛火似乎更亮了,萧景尧坐在暖塌上,眸中含满了笑意,他低头看着凤朝阳拿着药粉洒在手帕上然后轻轻的敷向他的伤口,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好像他是她的心肝宝贝似的,他留意了一下那手帕,上面的兰花绣的别别扭扭的,难看极了。
她本就肤白,许是受了惊吓,此刻脸色更白,原本红润的嘴唇已经失了血色,墨发有些凌乱的散落在她的颊前耳后,萧景尧见了伸手捋了捋她的发丝随后替她别在耳后,她的侧脸上有几抹刺眼的红,是他刚刚受伤时留下的血,他伸出手想替她擦去,当他温热的指肚触碰到她微凉的肌肤时,似有什么透过指尖传入心底,痒痒的,萧景尧下意识的放慢速度,指尖慢慢的摩擦着凤朝阳柔嫩的面颊。
凤朝阳似乎感受到了萧景尧的动作,她抬起头:“无事,我一会清洗便好。”她的眸子很亮也很清澈,她望过来的目光没有一丝隐藏。萧景尧看着凤朝阳投来的目光,手上的动作一顿,他刚刚的心思好像灰尘被她投来的目光洗刷掉,他勾了勾唇,收了手。
萧景尧手上的伤口极深,凤朝阳替他上了药包扎好:“你的伤还是要宣府医看的。”
萧景尧抬手看了看被凤朝阳系在他伤口上的帕子:“这帕子是谁绣的?”
凤朝阳撇了一眼那帕子,是她前些日子陪着凤朝歌绣的,绣工的确拙了点,只是她不想萧景尧此刻竟有心情和她说帕子。
“我绣的。”凤朝阳撇开眸,收拾药箱。
萧景尧早就猜到是凤朝阳的手笔,他伸手摸了摸帕子:“我也要。”
凤朝阳显然未想到萧景尧是这反应,本以为他又会以他极度挑剔的眼光调侃她一番,凤朝阳抿了抿嘴:“我绣的不好。”
“没事,本侯喜欢。”萧景尧说完向后仰去躺在暖塌上,那模样潇洒极了似乎受伤的不是他。凤朝阳闻言未答,只是拿起药箱放回,当她回来的时候,萧景尧还躺在榻上,他一动不动,凤朝阳以为他失血过多头晕,便俯身靠近他想看看他的脸色,未想她刚一俯身,却突然被萧景尧拉住手腕,他一用力,她便被他带到了榻上。
凤朝阳被萧景尧禁锢在身侧,两人并肩躺在暖塌上,凤朝阳几次挣扎着想起身却都被萧景尧用力按住,想着他手上有伤,凤朝阳挣扎几下无果,索性放弃了。萧景尧见凤朝阳乖乖的躺在身侧不在挣扎,满意的勾了勾嘴角。
暖塌的桌案上的烛火是子衿新掌的,此刻烛火燃的正旺,烛光从案上照下来,将两人的眉眼照的愈发清晰,凤朝阳见萧景尧不说话,也只得静静的望着他,萧景尧生的是真的好看,原本他棱角分明的面庞充满了侵略性,此刻看去在暖火的映照下倒是多添了一份温柔。
“为什么不听我的话?”萧景尧看了凤朝阳许久,才淡淡的开口,听这语气,似乎是生气了。
凤朝阳挑了挑眉:“什么话?”
萧景尧听了嘴角一勾,弧度很平,别说是笑意,便是神情都一瞬变的有些冷淡,凤朝阳想,萧景尧是真的生气了,却不想他下一秒突然凑了过来,一个温热的东西敷在了她的唇瓣上,她还在未反应过来,突然唇瓣上一疼。
萧景尧竟然咬她!
凤朝阳猛的伸手推开他,怒气冲冲的看着他,不知是该打他还是骂他。萧景尧见她这副模样,似乎极得意:“想起什么话了吗?”他说着伸手拦住她的腰,存心让她动不得。
凤朝阳看着萧景尧这样,突然悟出一个道理,对萧景尧仁慈,就是对她自己极大的不仁慈。她不看他:“时局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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