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二婶知不知道,我和高阳郡主是向来不对路的。”
侯凝珍听了并不放弃,继续道:“那你去求求你姐姐,我听说朝歌与郡主十分亲近。”
凤朝阳心下冷笑,面上却故作不解的问:“那二婶为何不直接去找姐姐,反倒来我这里费一趟事呢?”
侯凝珍又是一怔,她本以为早上凤朝阳既原谅了凤朝玥,那只要她开口凤朝阳定是会答应的,不想却问东问西,就是不提要帖子,只得拉下脸来再求:“朝歌那样疼你,你开口自是比二婶有分量的多,朝阳啊,看在二婶之前那么疼你的份上,就帮帮你妹妹吧。”
凤朝阳不急不慢的端起茶盏,慢慢喝了一口,随后道:“二婶既然开口了,我自是没有不帮的道理,只是二婶不要抱太大希望,高阳郡主的母亲是被庶出的姨娘所害,她对庶出一向厌恶,所以,我想二婶你能明白我的意思。”
侯凝珍听了只觉心中一跳,有些慌忙的应道:“明白明白。”
事既已答应下来,侯凝珍没再说几句话便说有事要忙,匆匆离开玲珑阁。
凤朝阳看着侯凝珍的匆忙的背影若有所思。
突然身后海棠愤愤的出声:“二夫人怎么连这种事情都来求小姐,小姐您何必帮她呢?”
子衿虽也心中气愤,但是她能看出了,小姐虽与大姑娘的感情日益好了,但是今日四姑娘赔礼,小姐还是接受了,便明白,小姐对二房还是有些情感,只能心中叹息。
凤朝阳闻声回头,神色淡淡的,反问道:“为什么不帮?”
此话倒是问的海棠一愣,等反应过来时凤朝阳已经拿起桌子上的书看了起来。她转过头去看子衿,见子衿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便拿起侯凝珍用过的茶盏,退了下去。
冬日里人总是容易犯困,凤朝阳看了会书,便下了塌打算小憩一会,不想凤朝歌带着小雨和立夏两个来了,一身正装。
凤朝阳瞧了便问:“姐姐是要出门吗?”
凤朝歌见凤朝阳睡眼惺忪的模样,走上前去:“妹妹可是困了?祖母刚叫了我去,说是让我们两个去打些首饰,下午秀娘来给我们做衣裳。”
凤朝阳听了,自是了然。
男人们征战沙场,或是朝中为官,为仕途奔波,求的是功名利禄。而女人们每逢佳节或是赏宴,精心打扮,为的是府门脸面和他日前途,求的不过是如意郎君。
只是上一世,感情伤她太深。这一世,她怕是没有勇气也没用兴趣再去触碰。
凤朝阳打了个哈气道:“我的首饰够多,不必再打新的,等下午秀娘来裁件新衣便可。”
凤朝歌见了捏了捏她的小鼻子:“想偷懒是不是?”随后看向身侧的子衿:“快给你家小姐梳妆。”说罢,又亲自去给凤朝阳挑衣裳。
看来是逃不过了。
凤朝阳只得乖乖的坐在妆奁前,任由子衿摆弄。凤朝阳的首饰很多,只是层次不一,若是大姑娘和祖母送的,或是大将军得的封赏那便是上好的质地,其中也不乏稀世的珍宝,只怕整个北楚也找不出几件。可若是四姑娘或者六姑娘送的,那便是层次和质地都要差上好多,再加上凤朝阳与四姑娘要好,出手又大方,便经常互换首饰,用稀世珍宝换些庸脂俗粉也是有的,子衿看了虽心疼,到底也无法插手主子们之间的事。
不过近日凤朝阳好像和大姑娘愈发要好,连首饰也不再带四姑娘送来的,换来的,子衿便暗自做了回主,把四姑娘和六姑娘送来的都装在匣子里放了个角落,可喜的是凤朝阳似乎并未放在心上。
子衿手巧,一会的功夫便梳好了发髻,半绾半散的青丝被一只质地通红的凤血簪子固定。
深冬寒冷,衣服也多着深色,凤朝歌见子衿选了凤血簪子,便选了一套深红色的对襟收腰长裙,外套同色收腰短衣,深红色锦衣上用白色丝线勾出几多梅花,给深沉的色调带来一丝灵动。
身后的立夏接过,走到凤朝阳身边,凤朝歌看了看衣服,又看了看妹妹,思索一会问道:“会不会有些老了?我家朝阳才刚刚及笄。”
凤朝阳看了,摇了摇头,说无事。
这红色是她为后以来,每日接受妃嫔请安是必要穿的颜色,而这颜色也伴了她半生。
嫁与萧与哲,出宫和亲,登上后位,最后,就连她们一家死于战场时,自己也是一身红色。
红色于她来说,不是荣耀尊贵,而是血海深仇。
子衿和小雨服侍凤朝阳更了衣,本以为凤朝阳年纪小,可能压不住这样的颜色,不想当她穿上之时确是十分的合贴。
凤朝歌的眼中略带惊艳之色,她看着缓缓走出来的凤朝阳,心中似有些欣慰,不知何时,她的妹妹也长大了。
两人去荷风堂给老夫人请了安,便出了府门,门前停了一辆香槟木马车,马车高大,内里摆设一应齐备,可坐可卧。
有仆人搬来矮凳,姐妹俩依次上了马车,马车缓缓的在京都大街上行驶。
京都南面有一条古老市街,俗称南街,街内有珠宝堂,锦衣堂,各色商铺,京中贵女多来此打首饰,裁新衣,白日里异常繁华。而京都北面的北街,却与这里正好相反。
走了将近半个时辰,便到了南街,南街是旧时街道,凤府的马车进不来,凤朝歌和凤朝阳便弃车步行了半刻钟,走到一个三层高的鹰嘴岩独楼,这便是俗称的珠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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