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尧依言点了点头。
“很久以前, 我做了一个梦,一个蚀骨焚身的噩梦。梦醒后,梦里的一切都在现实中一一发生。我很害怕我会重蹈覆辙,落得和梦中一样的下场, 所以我小心翼翼的谋算,想护我的家人平安,同时……我还要报仇。”凤朝阳认真的看着萧景尧,不放过他面上的一丝表情, 她不知道萧景尧会不会信她,会不会以为她疯了,她在赌, 这是她这辈子最大的赌注了。
“所以……我知道李廷和萧与哲那下作手段, 我知道凤乾旭会在春闱贪污, 所以我都事先筹备好了。”凤朝阳说完, 见萧景尧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他原本沉沉的眸子更加深幽。凤朝阳心中一顿,随后嘴角勾起自嘲的弧度,这样荒唐的事怎么可能有人信,她覆在他唇上的小手动了动,随后拿了下来。
凤朝阳原本有些失控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刚刚隐含期待的心也一点一点的复归冷静。
突然一只温热的手掌抓住她正要垂下的小手,萧景尧紧紧的抓着凤朝阳的手,他看着她,无比认真的问:“那你的梦里有我吗?”
他手掌的温度好似藤蔓,沿着她的掌心透过她的四肢一点点将她复归清冷的心包裹住,凤朝阳下意识仰头去看他,漂亮的眸中好似有光亮闪烁,随后她重重的摇了摇头:“既是噩梦怎么会有你。”
萧景尧闻言笑了笑,嘴角勾起一个温柔的弧度,他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星光,随后一把将她带入怀中,力道遒劲的手臂将她楼的紧紧的。
他低着头,唇贴着她的耳,有温热的气息洒下:“我很开心。”
凤朝阳闻言原本垂在两侧的手臂,慢慢的向上扶住他挺拔的腰身。
萧景尧不知道这场幸福是不是来的太出乎意料,他本想孤注一掷去博凤朝阳的坦诚,如果他失败了,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信心继续下去。但是他未想到,凤朝阳先于他开口,而且是如此绝对的坦诚。他早便怀疑过,无论是她知道两生镜,还是乐华行宫她做的那幅画,以至了这场贪墨案。
“我也曾做过一场噩梦,梦里也没有你。”他抬起头望着她的小脸,慢慢俯身,覆上了她柔软的唇瓣。
凤朝阳晕晕的,周身都是萧景尧那满是侵略的气息,她搂在他腰上的手不由得攥紧,他的衣料在她的手中开出一朵绽放的花。
春日微凉的晚风抚过紧紧相拥的两人,凉凉月色下,凤朝阳白皙的小脸慢慢染上红晕,她被萧景尧一带,随着他倒在湿润的草地上,她趴在他宽阔的肩膀上,交织的气息,慢慢乱了两人的心跳。
她的披风从身上慢慢滑落,她头上的斗笠也不知被丢到了何处,她被他压在身下,借着月光,她能看见他眼底的炽热。重生一世,她早已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她知他此刻的想法,脑海中尚存的理智让她伸出手去抵住他,但是她的身子软绵绵,根本用不上力气。
他的气息包裹下来的时候,她慢慢的闭上了眸子。
‘砰’原本寂静的苍穹突然涌出一场绚烂,紧随而来是无数的花火,将沉暗的天空照的亮如白昼。
突如而来的响声,唤回了凤朝阳的理智,原本迷茫朦胧的眸子慢慢恢复清晰,萧景尧闻声身子也是一顿,他转头去望天空上绚烂的烟火,眸底划过深色。
凤朝阳支起身子坐在草地上,萧景尧转回头见凤朝阳低侧着红润的小脸,整理着刚刚被弄乱的衣襟。萧景尧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随后拿起披风,罩在凤朝阳身上,将她裹严。
远处图们和随风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图们掐着时辰,现在放烟花正好。
她的发髻有些乱,插在鬓间的白玉单钗好似不禁重量,顺着她柔顺的青丝向下坠。萧景尧见了,伸手拿下她鬓间的玉钗,青丝如瀑布般滑落下来。
凤朝阳仰着微红的小脸不解的看着萧景尧,萧景尧拿着钗子晃了晃:“从今日起,你便是我萧景尧的人了,这是证据。”
萧景尧将钗子收好,随后张开五根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替她理顺着青丝,随后寻来斗笠替她带上。
随着一声唿哨声,停在远处的马匹向这边跑来,萧景尧将凤朝阳从地上拉起来,凤朝阳才知自己双腿发软根本站不住,凤朝阳紧紧扶着萧景尧,小脸再一次不争气的红了。
萧景尧将凤朝阳抱上马,随后带着她离开这片广阔的草场,身后墨洗般的天空中烟花仍在绚烂。
凤朝阳回了玲珑阁,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再睁开眼时,凤朝阳下意识抚上发鬓,白玉钗子不见了。昨天晚上的事情仍盘旋在脑海,萧景尧的气息好似没有褪去,凤朝阳摇了摇头,起了身。
她正打算从床榻上下去,子衿便推门进来了,眼底含着担忧。
凤朝阳见了问道:“怎么了?”
子衿慢慢走到凤朝阳床榻前,声音低沉:“三房夫人……自尽了。”
凤朝阳穿戴整齐去往祠堂的时候,众人都已着丧服沉寂的站着,凤乾雍见凤朝阳来,将她拉到身前:“去安慰安慰你祖母。”
凤朝阳和凤朝歌、凤朝沣站在老夫人身侧,老夫人因受了打击,整个人瘦了一圈,凤朝阳心疼的紧紧握住老夫人的手。随后将目光落在右侧那三个并排而立的牌位上,心慢慢沉静下去,三房,这才算真正的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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