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握着茶杯的手微顿,笑眼眯了眯:“六弟所说的,可是三十六计中第三计借刀杀人?”
萧与哲勾了勾唇,将手中的茶盏放下:“正是,我觉得此法可解大哥的燃眉之急。”
端王听了眸底划过暗色,面上却大笑起来:“六弟此言,可真是难住大哥了,我何来的燃眉之急?还是说,”端王神色一变:“六弟有什么别的发现?”
萧与哲看着面前的端王,面色如常,嘴角从进门起一直含着温和的笑:“大哥,你我兄弟,就不必弯弯绕绕了,弟知大哥心思,”萧与哲说着一叹:“我本向往闲云野鹤的生活,只是春闱一事父皇压下来我无可奈何,我心不在庙堂,不想手下的人竟能犯出如此大错,着实让我心寒。”
萧与哲叹着,几句话便将春闱贪污一案从自己身上摘的干干净净,好在春闱之前,他也是不理朝事的作态,春闱一案又是圣上钦点,他无可奈何只得接旨奉命,奈何能力不足,管不好手下的人,出了差错,他自己也是难以托付大用。
萧与哲将此态度表明,端王连忙出声安慰,说是那些的佞臣连累,父皇定不会怪罪。
萧与哲听了又叹:“只可惜三哥穷追猛打,丝毫不顾念兄弟之情,着实令我伤心。”
“我今日来,是希望大哥念在手足的份上,帮弟弟一把。瑞王如今在朝中可谓是如日中天,我本无心庙堂却被他抓着放,也只好搏一搏,为自己留一条生路。”
端王闻言沉吟的看着萧与哲,他这话的意思好像是要来投靠于他了。端王想了想:“那六弟刚刚所说的‘借刀杀人’又是何出此言?”
“瑞王不仁,如今又过继到皇后娘娘膝下,如同嫡子,立嫡立长,大哥乃是长子,比瑞王更名正言顺。父皇不久后会举办夏猎,若是借刀杀人,必得借这世间最锋利的刀。”萧与哲说完深深的看了一眼端王。
端王亦深深的看了一眼萧与哲,随后将茶盏中的水一饮而尽。
待萧与哲走后,一直藏在假山后的静王走了出来,静王向来是个性子急缺少城府之辈:“老六这话是何意?难道是想借父皇之手除了老三?老三现在正得父皇喜爱,怎么可能?”
端王看了一眼静王,示意他坐下,静王落座后仍是不解的追问:“还有老六,他怎么突然向我们示好了?”
端王看了一眼聒噪的静王,笑眸之下藏含着算计:“借刀杀人,我们借父皇的手除老三,他接我们的手出困境。”端王冷冷一笑:“这个老六,可是不简单。”
静王听后犹豫的问:“那我们还要干掉老三?”
“当然,”端王拿起桌案上的茶盏对静王微微举杯示意:“送上门的计策,何乐而不为?”
萧与哲出了端王府,慢慢的在墙外踱步,不一会便有端王府的侍从跑出来,对他低语几句后,又悄悄跑了回去。
萧与哲听完侍从的禀报,嘴角的笑意不由得变深,如他所料,端王上钩了。
玲珑阁里子衿和海棠正在为凤朝阳收拾行装,围山夏猎乃是北楚太’祖定下的习俗,每年夏季,皇室诸人和勋功大臣带着家眷一同前往围山打猎,而且谁能猎到雄狮,便可向圣上求赏赐,是以到了每年夏猎,无论是诸位皇子和世家公子们都雄心满燃想要猎一头雄狮以显威风。
子衿捧着一个素白色和一个天香色的披风走到凤朝阳身前:“小姐想带哪个?”
凤朝阳放下手中的书,想了想:“都带着吧。”
“好。”子衿附身退下后,凤朝阳将目光落在桌案上那精巧的小盒子中,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颗外表极平常的素戒,这是昨晚萧景尧送来的,他说围山凶险让她带着这个防身。随后将戒指戴在她的手上,原来这么小的戒指上藏有暗扣,轻轻一压便会有带有麻醉的银针弹出,剂量可以醉倒一只雄狮。
凤朝阳将戒指戴在手上,此次围山出行要近十日山中安营扎寨,子衿和海棠将衣物备好后,凤朝阳便和众人一道向祖母拜别,罗念不幸染了风寒,便留在府中。凤乾雍和凤乾绍带着她们三个小辈上了马车,向围山而去。
往年此时凤乾雍和四房一家正征战在外,所以凤家今日是第一次参加围山夏猎,听闻几日前被圣上派去漠北顶替凤乾雍的邢式父子回京述职也参加此次夏猎。
凤朝阳和凤朝歌坐在马车里,凤乾雍凤乾绍和凤朝沣骑马在马车前,凤朝阳想着邢式父子此次夏猎于凤家来说倒不如说是场鸿门宴。
海棠有些兴奋这也是她第一次参加夏猎,对海棠来说只要不闷在府里管它是深山老林还是江南烟雨都是有趣的,子衿看着海棠兴奋的模样无奈的摇了摇头。凤朝歌身边的小雨和立夏见了也低低的笑着。
凤朝歌如今身边只剩下三个大丫鬟,原本最亲近的丫鬟白露突然暴毙,小雨三个虽很伤心,唯有更尽心尽力的守在凤朝歌身边。一向慈心的凤朝歌似乎并没有因为白露的逝去表露过多的悲伤,蘅芜苑下面的丫鬟都在传,白露并非得病暴毙,而是被主子私下处决了。
凤朝阳早就曾提醒过凤朝歌,但是凤朝歌过于心软,虽有慢慢疏远白露却还不忍将她逐出去。直到侯凝珍入狱彻底没有回头路的时候,白露偷拿了金银细软打算逃走的时候,被守在玲珑阁屋顶上的随风瞧见,随风见她是从蘅芜苑出来的又鬼鬼祟祟,想着凤朝歌与凤朝阳姐妹情深,便向凤朝阳通报,是以白露被抓了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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