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道士。”
凤朝阳从天一阁拿走为萧景尧新研制出的外用药,随后带着白启回了平南王府,到了昭阳居,小福子正整理着萧景尧的衣物,见凤朝阳回来,俯身行礼:“夫人。”
凤朝阳点了点头,随后目光落在小福子怀中捧着的衣物上,小福子见了回答道:“深秋了,奴才将侯爷夏日的衣服收起来,换成冬日的衣服。”小福子如此准备,好似萧景尧并未昏迷,还要每日换上应季的衣服外出。
凤朝阳听了扯了扯嘴角:“有心了。”
小福子笑着低下头,随后捧着衣物退了出去。
凤朝阳的目光落在敞开的衣橱里,上面还有小福子未换掉的夏日,她与他离别时还是酷暑难耐的夏日,有荷香有蝉鸣,夜晚幽静,伴着灯花她与他坐在窗前闲敲棋子,那时的光阴很是惬意,他还与她说,等离开外京别墅要先带她去一趟江南,那里的风景美如诗画,是与京城漠北皆不一样的风情。
她当时只骂他变着法的想将她拐走,她才不上他的当呢。但如今他却是变了另一种方法将她彻底拐来了。凤朝阳压住心底泛起的阵阵酸涩推开内室的门,走了进去。
这个时辰正是敷外用药的时候,凤朝阳拿出天一阁新配置出来的药,随后俯身坐在萧景尧身边,伸手解开他中衣的扣子,一粒一粒的,随着她的动作,他的胸膛彻底裸露在了空气中,那上面的伤口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凤朝阳的小手不自觉的抚上那一条条凸起的、比他原本肤色要浅的、长长的伤疤。
凤朝阳的呼吸一滞,她看着他紧闭的双眸,和略微发白的薄唇,颤抖的小手从他的胸膛移开,慢慢的抚上他英俊的侧颜,她看了许久,随后慢慢俯下身,柔暖的唇瓣贴上他略带粗糙干涩的薄唇。
凤朝阳为萧景尧涂好药,随后将他的中衣穿好,盖好被子,检查炉火,一切无误后,凤朝阳留下小福子照看萧景尧,自己带着子衿和海棠向怡和居而去。
今早用膳时,平南王妃的精神有些不济,早膳也不如昨日用的多,凤朝阳留了心,便让留下来的子衿和海棠炖了汤,想着从天一阁回来后拿去给平南王妃用些。
刚踏入怡和居,却闻到浓浓的汤药味,凤朝阳心中一紧,快步走入内室,正碰见提着药箱子走出来的府医。
“王妃怎么了?”
“只是偶感风寒,并无大碍,夫人不必忧心。”
凤朝阳听了松了口气,屏风后传来平南王妃的声音:“是朝阳来了吗?”
凤朝阳绕过屏风走了进去,只见平南王妃穿了一件浅紫色的中衣半躺半靠在床上,身边的大丫鬟云裳正在侍候汤药。
王妃的面色苍白了许多,但是精神看着还不错,凤朝阳放下心来,她走到床榻边接过云裳手中的药碗亲自喂给平南王妃。
平南王妃见了,漂亮的眼睛红了红,其实细细看来,萧景尧长的更像平南王妃,尤其是那双流光溢彩,多人魂魄的眸子,只是王妃的眸中含着笑意和温柔,而萧景尧的眸中却常年附着着一层寒冰。
凤朝阳舀起一勺药,送到唇边吹了吹才递到平南王妃嘴边:“母亲,小心烫。”
凤朝阳每一勺药都先送到唇边吹了吹,然后才喂给平南王妃,谨慎用心,不觉丝毫的麻烦,一碗汤药见底后,凤朝阳拿出自己贴身的丝绢替平南王妃擦了擦嘴角。
“母亲可觉得饿了?儿臣今早看母亲胃口不好,便让人给母亲熬了提味的汤,母亲可要用些?”
平南王妃听完发自内心的浅浅一笑:“确实觉得饿了。”
凤朝阳听了,连忙让子衿盛了一碗汤,熬了一上午的汤,色鲜味美,一端出来便是满室的香气,凤朝阳捧着汤喂给平南王妃。
平南王妃看着凤朝阳,似乎有些感慨:“从前景禹常年在战场上,我生了病都是景尧衣不解带的在身边照顾我,他们都说我生了两个儿子,不及有个女儿贴心,可是我看着景尧,谁说生儿子不贴心?”平南王妃说着说着突然咳了起来:“可是谁能想到端王和静王那两个畜生,竟然向自己的亲堂叔下手,我的景尧招惹谁了,竟要遭受这般的罪。”
凤朝阳见了连忙递水过去,平南王妃摆了摆手。她望着凤朝阳眼中流露出歉意:“从前我对你心有成见,你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你竟然不计前嫌,还愿意这么照顾我。”
凤朝阳听了连忙摇头:“是儿臣不够优秀,母亲看重侯爷,一切都是出于对侯爷的爱重,儿臣理解,心中更没有对母妃的一点嫌隙。”说起来,平南王妃虽不满她,但到底没有陷害嘲讽于她,对她虽有疏离,但一切都是以礼相待。相比于上一世萧与哲的母亲淑妃对她的百般折辱,戏弄,平南王妃端庄可亲的多。
平南王妃听了眼睛一红:“从前景尧看中你,我百般的不理解,如今才知,你能看上景尧,才是他的福气。”
凤朝阳从怡和居回来后,想着平南王妃消瘦了许多的身子,听小福子说,她未嫁过来前,都是平南王妃衣不解带,不分昼夜的照顾在萧景尧身侧,萧景尧恢复的如此快,少不了平南王妃的操心,这近两个月的照料,再好的身子也禁受不住,昨日一个不留神,便染了深秋的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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