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朝阳看着下马走来的萧景尧,心中突然一痛。他凯旋而来的模样不知为何如此熟悉,仿若前生……可是前生她并未见过他。
萧景尧看着凤朝阳手中紧握着两生镜,仰着头目不转睛的看着走来的自己,嘴角的笑意更深,如若他没听错的话,刚刚邢章向他射来那箭的时候,她的声音穿透层层冰冷的空气传入他的耳中,那其中的担忧之意,毫无掩饰的溢满的他的四肢百骸。
他停在了她的面前,勾了勾唇角:“可为本侯加油了?”
凤朝阳撇开头,不去看他含笑的眼眸,他的眼眸似乎带着引力,让人无助的陷入:“没有。”
“没有?”萧景尧不信的反问:“那为何我听到了。”
凤朝阳一听,及口否认:“我没有!我那是担心你被箭伤到!”
此话一出,萧景尧突然笑了起来,他的声音低低的,带着磁性:“看来你是真的担心我。”
凤朝阳听了脸突然一红,她撇过头有些赌气道:“侯爷这般骁勇,哪里还需要我担心?”
萧景尧看着她这副模样,又是低声一笑,随后抬手将她发间之前他替她簪上的梅花拿了下来,凤朝阳因他这动作一顿,不解的仰头看他,却见他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朵白梅,花蕊被贯穿,白色的花瓣被红色的箭尾染红,由浅到深,直抵花心,他抬手簪入她的发间。
“本侯赢的。”他略清冷的声音从她的头顶响起。
凤朝阳只觉得心砰砰直跳,她低下头,他的声音再次传来:“该还本侯了。”
她有些不解的抬头,对上他缀满笑意的眸子,只听他道:“两生镜。”
凤朝阳突然回神,她看了看手中的两生镜,又看了看萧景尧眼底深邃的笑意,突然明白过来……她面上的红晕慢慢褪下,神色也恢复了清明,她将两生镜递到萧景尧手中,随后摘下发间的梅花拿在手中,对萧景尧微微俯身:“多谢侯爷赐花。”说罢,便转身离去。
萧景尧看着凤朝阳离去的背影,顿了几秒,随后勾了勾唇,她果然聪明。
这边凤朝歌和萧与哲的目光不约而同的落向萧景尧和凤朝阳,凤朝歌看着二人刚刚那一系列的举动,有些担忧的皱了皱眉,最后看见凤朝阳俯身离开,心下的担忧才减轻些。凤朝歌收回目光,看来回府后要好好和朝阳聊聊了,如今的她变得愈发深不可测,从那次护国寺之行,到今日宴会,她有太多让人看不懂的地方了。
萧与哲看着两人过于暧昧的动作,脸色更沉,他注视着萧景尧,眸底闪过暗影。
凤朝阳带着子衿和海棠转身走出梅林,随便向行宫的一个方向走去,此刻如若仔细观察可以发现她面上隐忍的愤怒。
萧景尧试探她,而她却被他完全牵着鼻子走,不仅毫无察觉,还傻到替他担心。现在仔细想想,从她今日第一次见到他开始,他的每一个举动都带着极强的目的性。
凤朝阳,你真是蠢的可以。
他从树上跳下对她说梅开二度,他不会让梅花凋零的时候,她便该意识到,他在试探她的立场,而高台之上她画的那幅警示高阳的画,他也发现了问题……他问她,嫁衣如何画的?
上一世高阳的嫁衣是三百位秀娘赶制了一个月赶制出来,便是为了高阳能尽快嫁入蒙古,而且北楚公主出嫁的每一件嫁衣皆不一样,高阳这身嫁衣是世间仅有,独一无二的……萧景尧为何会疑惑这件嫁衣呢?
就连刚刚他突然将两生镜交给她保管,她也丝毫没有起疑,上次雪洞中莫说触碰两生镜,就连她无意说出这三个字,萧景尧便差点没要了她的命……如此好的机会,可是她的注意力却全被他伏在耳边的那句,为他加油所吸引,完全没有想到萧景尧为何会拿出两生镜……
他突然拿出两生镜,无非是为了试探她的反应……可他为何突然试探她?是她做了什么被萧景尧留意到,起了疑?还是……他知道了两生镜的秘密,开始怀疑她了……
但他又为何会知道两生镜的秘密呢?又为何会对高阳上一世的嫁衣产生疑虑呢?
凤朝阳正想着,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打骂声:“让你替换箭矢为何不换?竟然让冠军侯的箭都是完好的,你不记得邢主子的吩咐了吗?”
“现在邢主子惨败,他若问起罪来,我们如何担当的起?你这贱奴!我恨不得扒了你的皮。”
“平日里看你老老实实的,今日却给我出了这样大的岔子,邢主子若是要人,你就滚出去认罪,可别连累我!”
凤朝阳被这打骂声抽回思绪,环顾周围,原来是她走着走着,走到了奴才们的庑房。她远远的瞧着,便见枯树下一个年长的老奴正在教训一个正当壮年的男子。
第42章 白启
凤朝阳被这打骂声抽回思绪, 环顾周围, 原来是她走着走着, 走到了奴才们的庑房。她远远的瞧着, 便见枯树下一个年长的老奴正在教训一个正当壮年的男子。
那壮年男子穿着一身褐色粗布短衣跪在枯树下, 寒冬腊月的,看着便让人感觉寒冷透骨。他面前站着一个身材短胖的已过不惑之年的上等奴仆。
那奴仆手中拿着碗口粗的木棍,伴着谩骂声,正一棒一棒的打在男子身上, 那男子上身挺直, 低着头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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