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阳看着站在亭前的凤朝阳姐妹,笑道:“朝歌,朝阳,你们来啦?”
凤朝阳挑了挑眉,原以为高阳还会像往常一样对她视而不见,这倒是出乎意料的热情,她看着高阳微微俯身:“郡主万安。”
高阳显然一怔,她顿了顿,有些别扭的说道:“你…你这样,我倒还真是不习惯。”
凤朝歌看着二人,扑哧一笑:“你们这样,我才不习惯。”
三人正说笑着,突然亭内传来了一道熟悉的男声:“你们三个小姑娘站在外面不冷吗?”暖纱再次被撩了起来,只见萧景禹站在亭前向外望去。
凤朝歌看见萧景禹,眸色一顿,随后俯身一礼:“给世子殿下请安。”
萧景禹见此笑道:“今日出来皆是相熟之人,歌儿不必多礼。”
而当凤朝阳看见萧景禹的时候心下更是一顿,平南王世子来了,那萧景尧呢?
第44章 萧与舜
三人进了沉香亭, 亭内中央摆放着沉香木长案, 案上香炉冉冉, 案下是芙蓉绣暖垫, 亭西处竖着屏风, 屏风上是苏州的虚实针绣法,绣的是京北沉香亭所处的山峦,虚实并用,以实形虚的针法将山峦呈现的格外高远壮阔。
亭内四面通透, 冬日里难免严寒, 高阳倒是心细,将整个亭子以暖纱覆面,暖纱出自西域,纱外望人人不见, 纱内探去皆了然。暖纱之奇在于保暖却不厚重,处于亭内向外看去,依旧能望见了了雪景。
亭内的炭火十足,再加上有狐裘护身, 饮上一杯温酒,倒是丝毫不觉寒冷,亭内四角皆布置了花瓶, 一束寒梅插上, 随着暖暖的空气, 花香四溢, 直入肺腑。
凤朝阳环视亭内, 除了萧景禹还有一男一女坐在案前。女子是昨日和她一同上台作画的白灵珊,男子——竟是萧与舜。
此生再见到萧与舜,凤朝阳一瞬感慨起来,萧与舜虽为圣上的幺子,但他的母妃却并不受宠,再加上毫无母家势力,在皇子中也是最势弱的,所以萧与哲在登基后便是拿她们母子第一个开的刀。
萧与舜着了一身湖蓝色锦衣,外披着白色狐裘,端坐在那,见凤朝阳进来,微微点头。
凤朝阳回以俯身低头一笑,重生一世,有太多的杂事纷扰,她竟然忽略了圣上的子嗣中还有萧与舜。
不过看到亭内只有这几个人,凤朝阳倒是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松了口气,萧景尧不在,甚好!
沉香亭虽景致不错,但到底空间局限,他们几人便围坐在长案前,指物吟诗。
高阳说完好似突然想起什么,看向凤朝阳,却见她毫无异议的安静的坐在那,心下略诧异,若是以前的凤朝阳,遇到此等时候,大抵都要躲的远远的。
大家说好了,高阳环顾亭内风景:“先朝皇帝痴爱妃子,才为其建造此亭,曾听云:‘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来形容妃子的倾城美貌,不如我们便以牡丹为题可好?”。
有仆人端上用竹简做好的签字,大家以字为序,萧与舜为第一个,凤朝阳拿起自己的竹简一看,原是第二个。
萧与舜看着香炉上缕缕升起的薄烟,遥遥念来:“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众人听闻微微点头,随后将目光落在凤朝阳身上,凤朝阳略想了想接道:“石家蜡烛何曾剪,荀令香炉可待熏。”
凤朝阳话音一落,变听萧与舜赞道:“妙!”
高阳听见萧与舜对凤朝阳赞叹,又细细琢磨了一遍诗句,仍是不解的问道:“妙在哪里?整句诗中哪里有牡丹?”
白灵珊听了笑道:“此诗中虽未直写牡丹,却是比直言更得其妙。”
高阳听了依旧糊涂,她不解的看向凤朝阳想让她解释一二,凤朝阳见了正想开口,便听见亭外,有男子满是磁性的声音透过暖纱传来。
“我是梦中传彩笔,欲书花叶寄朝云。”众人皆闻声望去,只见暖纱被人撩起,萧景尧走了进来。
凤朝阳看着走进来的萧景尧心下一顿,原本压制住的怒意再次被撩起,本想着先理了身边的琐事再和他秋后算总账,但是未想到“冤家”路窄,偏偏每次都能遇见。
高阳看着走进来的萧景尧心下一喜,连忙起身:“景尧哥哥你来啦。”
萧景尧点了点头,直接走到凤朝阳身旁的暖垫上随意坐下,他今日着了一身水色长衣,外披着墨色的狐裘,墨色的长发被一直晶莹剔透的玉簪固定,很是素雅淡逸,巧的是凤朝阳今日亦穿了一身水色长裙,额前一只兰色步摇,遥遥看去,清丽脱俗。
凤朝歌看见萧景尧直接坐到了凤朝阳身边微微皱眉,萧景禹看着迟来的萧景尧说道:“你又来迟了,先罚三杯。”说完挥了挥手,便有仆人倒满了酒端上来。
萧景尧倒也不推脱,三杯入腹,神色未变,他转头看向凤朝阳低声问:“昨日走的那样急,干嘛去了?”
他带着酒香的呼吸洒在她的耳畔,痒痒的,凤朝阳瞥了一眼萧景尧,微微侧身:“救人去了。”
“救人?”萧景尧好奇的问:“什么人值得你丢下我直接跑了?”
凤朝阳听着萧景尧的语气,一时间拿不准是他在装傻还是她自己想多了:“值的很,救了个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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