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春兰自动躲到了薛莲的身后。
刘卓则壮着胆子和薛莲并肩,“良哥,我来还钱。”
还是那副没睡醒的样子,嘴里叼根烟,罗良伸手揉了把头发,示意手下过去拿钱。
薛莲轻声,“慢着,不急。”
揉头发的手一顿,懒懒的眼睛里射出像刀子一样凌厉的目光。
“小莲。”刘卓和余春兰一起喊出声。
“借据,还有房产证呢?”薛莲往前走了一步。
刘卓身子一哆嗦。
余春兰一愣,“房产证?什么房产证?”
没人想在这个情境下给她解释,只要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薛莲在说什么。
“妹妹,我们这儿,可没人敢谈条件。”
“没跟你谈条件,一码归一码,我给钱,借据和房产证我总要拿走。”
罗良吸了口烟,隐在烟雾背后的面目模糊不清,“给她。”
“谢谢良哥。”薛莲伸手接过借据和房产证。
她翻了下房产证,然后将借据递到刘卓面前,“是这张么?”
“是的。”
“我说你这小丫头怎么回事,难不成我们还骗你不成?”
她不动,猛地将刘卓推倒在罗良面前,“打他一顿。”
懒洋洋倒在沙发上的人嗤笑一声,没说话。
“哟,有意思。”
旁边的小弟跟着笑了。
余春兰急了,“小莲,你这是干什么?”
“舅妈,你让开。”
“不行,他是你们老刘家的根啊。”
“这根已经腐烂得差不多了,舅妈,你是要让他坐牢,还是挨着顿打?”
薛莲面无表情,整个人在房间里昏暗光线的映照下,诡异极了。
“良哥,这……”黄疸病凑到罗良面前。
罗良将烟掐灭,戏谑道,“打呗,人家妹妹上赶着。”
“薛莲,我可是你哥哥!!”
鬼哭狼嚎声和拳脚落在肉身上的声音混合在一起。
余春来束手无策,那些人打刘卓打狠了,余春兰一个没忍住一巴掌扇在薛莲脸上。
她还是没什么反应,也没什么表情,只是将余春兰拉到一边,避免被伤到。
不知过了多久,她麻木的世界里终于有人说,“好了,给他留个好胳膊好腿儿,一会儿让他自己滚出去。”
场面由杂乱,到现在的异常安静。
连带着小混混们都面面相觑。
薛莲从书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和一张纸条,“密码写在了纸条上。”
扭头又对趴在地上的人说,“走了。”
余春兰扶着刘卓往外走,薛莲走在最后,临出门前回了头,“罗良是吧,我跟你说清楚,以后刘卓再找你们借高利贷,我都不会帮他还了,你们是要杀了他还是收走那个破旧的老房子,都随你们的便。”
两母子身形一抖。
房产证塞到余春兰手里,她绕过这两个人,步子迈得很大,狠狠地忍住眼泪,告诉自己,最后一次,这就是最后一次了。
她跳下游艇的时候,白刃还在亭子里抽烟。
这回倒是挺听话。
湖边的路上尽是细碎的小石子,脚踩在上面,有种变态的舒适感,她小跑着过去 ,“小白,走了。”
“解决了?”白刃站起身。
“嗯。”
“这巴掌印?”
“反正没吃亏。”
“哦。”
两个人叫了辆车,离开了这里。
回程的时候,下了一场瓢泼大雨。
白刃偏过头打量这天色。
傍晚六点钟,因为这场雨,天已经沉下来。
看着薛莲进了紫金花园,白刃才转身离去。
雨已经停了,空气里漂浮着朦胧的水雾,夏日的燥热散去,有淡淡的泥土腥气,小区里长得很茂盛的树连叶子都被洗得发亮。
她一个人背着书包,垂头走在小区里的红砖石路上。
脑子里像是挤得满满当当,可每当她企图抓住一点思绪,大脑里却有空空荡荡。
矛盾极了,也痛苦不堪。
有年轻的妈妈推着婴儿车从她身边经过,一身疲倦,在这夜色中晕染开来。
这空气实在太好闻,她干脆站在小路旁,靠着树干歇会儿。
树干因为雨水而变得濡湿柔软,手轻轻一掐,有些泡沫的绵软质感。
老去的纤维变成了木质部,重新孕育新叶。
头顶的路灯一下子亮起来,她抬头,周峋就不远处,白衬衫和黑色西裤。
路灯蒙着水雾,他就那么双手插在兜里,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薛莲笑了。
两个人都没动,就那么隔着一场烟波水雾,看着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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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解决好了?”
他的领带已经摘了,白衬衫解开几颗扣子,整个人懒散地走过来,薛莲想,他今天工作应该挺累的。“嗯。”
“走吧,回去吃饭,陈姨等了有一会儿了。”
“嗯。”
周峋走在她前面,并没有等她。
天又开始落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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