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咱还是去吃麻辣烫吧,两百块的火锅还没二十块的麻辣烫来得饱腹。”
“瞅你这点出息。”
两个女孩子坐着扶梯,从商场的西门出去了。
西门附近有一条老巷子,里面有一家好吃的麻辣烫店,店里只有一张桌子,却从来不用候餐。
是赔是赚,由店主人当天是否开心说了算。
薛莲临走前几天,在日记本上列了一张清单,要见的人、要做的事都一一写下来。
几天下来,清单项后面都打了勾。
她拿着日记本蹲在行李箱面前:最后一项,收拾行李。
书本白天的时候已经打包好,叫快递上门寄出去了——去的是云海市,中国最繁华的城市。
房子是在网上租的,在一个论坛上联系的网友,那个网友在招租——租金不算贵,在云海的大学城附近,符合薛莲所理想的标准。
衣物一件件分门别类地叠好放进行李箱;护肤的瓶瓶罐罐没多少,连小小的一个化妆包都没填满;她打开梳妆台上的饰品小抽屉,里面有一天项链。
项链的款式很简单,白金的细链上缀着一颗小小的蓝色钻石。
周峋送的。
当时是为什么给她买这个来着?薛莲陷入回忆。
那一年薛杨和周沐出事,她刚跟着他,日子最为难过,脑子里每天都想着这就是活着的最后一天了。人一觉得活不下去,就会信一些六合之外的东西。
那会儿她其实也不是信,算是将信将疑的那种,常常往寺庙里跑——津城的市中心有一座古老的寺庙,大佛寺。
庙里的主持看她去得勤,周六日基本都去做义工,便与她聊些佛教思想什么的,后来也涉及点易经之中的命理。
“小姑娘,你是要在外面走的人,栓是拴不住你的,你也最好不要带项链镯子什么的,你合该在是个自在的人,不该有这些束缚。”
她当时笑笑,也许是当时的情境实在过于艰难,她挣扎不得,这些话便往她的心里去了。
晚上周峋回来的时候,两个人闲聊,她就随便说了几句白天的见闻。
厨房里阿姨还在做饭,糖醋鱼的味儿正往外飘。
听完她的话,周峋本来坐在沙发上弄电脑,这下电脑往旁边一扔,整个人沉着一张脸就出了门。
“天都黑了你干嘛去?”薛莲扶好笔电,冲那个风火离去的背影喊,“喂,要吃饭了。”
不过来回半个小时,周峋拿这个小盒子回来,鞋都没换就跑到她面前,“戴着。”
“……你就是为了买这个?”她打开盒子,有些无语地看着里面的项链。
“嗯。”
“不过年不过节的,干嘛送这个?”
他皱眉,一脸认真,“拴你。”
“……”
卧室门被打开,人从回忆里抽离出来。
周峋靠在衣柜旁,“准备明天走?”
“嗯。”
“这项链?”
薛莲,“打算带着。”
他心里稍稍好过一点。
下一秒,“怪值钱的。”
周峋变脸,忍了忍,算了,让她有个好心情。
人转身走到床头柜,扒拉了一会儿,拎了一个透明的方盒子出来,“这是聂叔给开的药,带着。”
她看了他一会儿,没说话,伸手接过。
“身上钱够么?”他坐在床上,像是在问明天要去郊游的女儿身上的零花钱够不够一样。
“够,你妈妈给得挺多。”
“都要走了,别气我,乖。”他俯下身亲亲她。
“……你还是别这么好说话。”
周峋沉沉笑出声。
在薛莲这里,他唯一的缺点就是脾气差,如果有一天他这一个缺点都没了,她还怎么说服自己离开也没关系?
第二天早上六点钟,床头的手机响了。
是薛莲订的闹钟。
九点的火车,六点钟还可以在床上磨蹭会儿。
今天周末,周峋不用上班。
她不像往常那样睁不开眼,睡眠还是一如既往的断断续续,但此刻她却很清醒。
伸手摸摸他的脸,薛莲知道他醒着,硬闭着眼睛的他像是一个假装别人都看不见他的小孩子。
薛莲头挪到他的枕头上,“我就不跟你说什么一日三餐了,你肯定吃得比我好。”
装睡的周峋,“……”
“别因为我跟你妈妈闹矛盾,钱确实是我主动找她拿的。”
“钟琳是个好女孩,善待她。”
“以后如果再见,就当不认识。”
絮絮叨叨十分钟,周峋全程没睁过眼,她也不在乎,只是把自己想要说的全部说出来。
就像是在对着五年进行清零操作。
七点半,她洗漱完毕,坐在餐桌前喝了一杯牛奶,吃了一片面包和一个鸡蛋,把自己喂的饱饱的,然后拎着行李箱开心地走了。
周峋在床上躺到将近九点,屋子里很安静,就像这五年来她在的那个样子。
所以说不上什么适应不适应。
薛莲做什么事情都没什么声音,简言之就是没什么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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