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会儿才有精神看向胡媚,浓妆,吊带短裤,整个人只透着两个字——恶俗。
想要说些什么,可又不知道说什么。
“回去休息一下,我刚给你点了外卖,是粥,吃了睡一觉。”
“嗯,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胡媚笑了声,“好。”
色彩艳丽的女人快要消失在黑暗中,薛莲突然大声喊,“胡媚。”
女人脚步停下来,“嗯?”
她忍住冲动,说,“没事,我刚以为我没带钥匙。”
胡媚点点头,伸手招了辆车,人走了。
谁也不能拯救别人的生命,各自活下去的理由不一样。
回到家里,薛莲躺倒在沙发上。
以为可以不想他的。
像是想起了什么,她踉跄着起身,回自己房间翻了翻行李箱,找出那个药盒子。
来云海半个月,这个盒子就没被她打开过。
薛莲按照之前聂问的医嘱取了药,去厨房倒了杯水服下,然后去冲了个澡。
外卖送来的粥被她放进冰箱里。
打开一部电影,灯全部熄灭,然后薛莲躺在沙发上,昏昏欲睡。
屏幕上时明时暗,一句话就是几年过去了。
她觉得自己不是在想念周峋,而是简单的忘不了他。
薛莲再次回到津城,是第二年的春天,她准备复学。
过年的时候,薛莲先去了一趟粤东——找聂问给她开身心健康的证明,有了这份证明,教务处才会给她办复学手续。
一年没见,聂问还是没怎么变,她看着精神的小老头,心里有些莫名的柔软。
“薛莲。”聂问低着头写证明。
‘“嗯。”
“周峋那小子每周都给我打电话。,比你联系我都勤。”
“嗯。”
“他妈妈是我大学医学院的同学,当时瞒了你,跟你道歉。”聂问叹口气。
“小老头你字不要太龙飞凤舞,到时候看不懂。”
“知道了。”小老头白她一眼。
将健康证明递给她时,聂问说,“薛莲,你要记住,躁郁症是没有痊愈一说的。”
“嗯,就像书里说的,一日遇佛,一日遇魔。”薛莲笑笑。
人过的日子,必是一日遇佛,一日遇魔。
聂问看着她的眼睛,不一样了,她的眼睛里有了光彩。
他上前抱了抱薛莲,“孩子,你是个聪明人,可得好好活。”
“会的。”
从医院出来,阳光很淡很浅地铺在她的身上,像是新生。
车票是晚上六点的,剩下的时间,薛莲回了一趟惜故小院。
这一次,小院儿的门不像她第一次去的时候紧锁着,防盗门被一根弹簧带绷着拉开,从巷子里就能听到人声。
薛莲靠在墙边,抬头,能够看到校园天台上的那簇玫红色的花又开了,浓郁的颜色正往天上延伸。
“秦遥,我不跟你过了!”
“媳妇儿,那女的我真不认识!!!”
“你松手!我要离开你!!”
“梅超你想得美!!”
院儿里有年轻男女在吵架,吵着吵着就没了声儿,薛莲低头笑笑,没白等,小老板还是等到了。
目光顺着小巷子落向很远,她像是在想念某个人,又像是什么也没想。
最终还是没进去,她想,大家都过得挺好。
人影被光线裁剪得细长,慢慢消失在狭长的巷子里。
紫金花园。
屋内没有开灯,沉闷得像是一潭死水。
可周峋却分明感觉到,他的心脏在这里很沉很重的跳动。
这肮脏的淤泥里住着她,他想要跟着跳下去。
一年了,他无休无止地工作,人穿梭于各种商业酒会,周氏被他重新拉回津城的龙头宝座。
人变得更加冷硬,也很少再回周宅,无论云韵怎么动怒,或是钟琳带着怎样的耐心去他公司找他。
只有秘书知道,年轻的小周总每个星期会飞一趟粤东,回来的时候脸上有时烦忧有时开心——那是他鲜有的情绪外现时刻。
这一年时间里,他和钟琳都没有后续消息,无数的媒体开始猜测,周家和钟家之间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
那天是钟琳最后一次去他的公司,“周峋,不能试着喜欢我么?”
“钟琳,这个问题没有意义,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够尝试。”周峋放下手中的文件。
她的双肩耷拉着,眼泪一滴一滴地掉,“你喜欢的人,是薛莲么?”
从知道周峋和薛莲的事情开始,也许就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可是她不敢问。
问题的答案一旦确定,她甚至连做错的机会都没有了。
“嗯,现在看来,不只是喜欢,我想和她过一辈子。”
钟琳问,“既然这样,干嘛让她走,怕家里?”
“一开始也许是。“
周峋点根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了。
这是他们认识的第六年。
他觉得,薛莲就像是一道学生时代没有做完的题。
一时间无话。
钟琳看着男人一手夹烟,一手很是疲累的揉后脖颈,忽然间产生了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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