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要有一天外面白雪飘飘,北风凛冽,他就知道是哪里暖和了。眼下我还在问问题,于是我搬了两个小板凳,如他所愿去了院子里。
“你知道人和鬼之间有哪两个分界限吗?”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到底有几个分界限。”
他啧了一声,“我以为你至少知道前一个的,小说里边提到的挺多的。”
“前一个是什么?”
他的眼睛眯成一条缝也不知道在看哪个方向,如果不是那张嘴一张一翕,我恐怕会以为他就睡着了。
“第一个是幼童可见灵。”
“……好吧我确实知道。”
“第二个是近死可交魂。”
“近死可交魂?是不是意思是说如果人快死了她就能和死去的人交流,她们就能够互相看到对方?”
师父没说话,只是笑了笑,他从屋里换了个椅子,靠在上面竟然又睡去了。
就当是……老年人需要休息吧。我咂咂嘴,看到厨房的烟囱上面一股跟着一股的白烟,正朝着高处飘去。
能够到达多高呢?我揉了揉眼睛,已经斜了。
师父没睡多久,就被我叫醒了,因为奶奶做好饭了,我甚至是在把碗,菜都端到桌子上才去叫的他。
他两只胳膊张开越过肩膀举到头顶,灾放下,慢慢几个回合,才去洗了手到饭桌上。
“我奶奶做饭很好吃的,你快点尝尝吧。”
奶奶笑着“也就是平常吃的菜,别嫌弃才好。”
“这就行,挺好的。”师父吃饭的时候一点也不见外,他跟前的菜都很快被他吃净。那道菜我才吃了……两口。
快吃完的时候他和奶奶说了搬家的事。“以后就是邻居了,多多包涵。”
啧,竟然会用上“多多包涵”这种话。
“您客气了”奶奶的心情要比吃饭前好,“您就一个人,要不然来我们家吃算了。反正也很近。”
我怎么觉得昨天奶奶还和我说过让我不要和这个人有太多来往,我按了按太阳穴,这不是自打脸么。
“没事,我吃的有着落呢,您做你们两个人的就行。”师父说完起身“我就不多呆了,先回去收拾收拾。”
想来也没什么要仔细收拾的,因为他的衣服很少,身边值钱的有一个手机,还有一群宝贝法宝。
想起法宝我就很激动。激动的多吃了一碗饭。
……
“出来吧。”杨万山在院子里的小石桌上摆上了茶,看着就如已经准备好和故友叙谈了。
宋中元这边还在迟疑他到底发现自己没有,听到这句话便知道是自己暴露了。他走了出去。
“你把我引到这儿了不就是想和我说说话吗?这人到了你却藏起来了。”杨万山笑了一声“说起来我们也很长时间没有好好聊聊了。”
宋中元在石凳上冷冷坐下,开口便问:“你怎么知道一定是我?”
“我猜的,毕竟也没有谁会如此处心积虑地对付我了。要喝茶吗?”
宋中元一手端着茶杯哼了一声,“有话直说,别和师父一样拐弯抹角,我最烦你们这幅装腔作势的模样了。”
杨万山把茶杯一放,嘴里漫不经心“你还记得师父是什么习惯?”
大冬天的院子里也不见得有几只鸟儿鸣叫,只听得沙沙沙的风声,把桂树的枝叶吹的作响。
他们之间就这么平静地对峙了几分钟,听到外面有狗汪汪地叫了几声,杨万山才看了一眼他的腿问“你的腿怎么了?”
“不过是碰到几个难缠的东西罢了。”
“几个?”杨万山问,“你怎么惹上的?”
“这就不用你管了吧,大师兄,师父都不在了,我们之间还用得着这么虚伪吗?”宋中元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
大师兄三个字喊的叫的讽刺至极,杨万山知道他是故意的,却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声。
“师父不在时,我也没有想过同你怎样。你……做这些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宋中元一声冷笑,“你说为什么?你刚才不是说了吗,我就是为了对付你,为了让你不顺心,就是让你不得好多过!”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咆哮出来的,诅咒一般的话语让杨万山按了按眉头,“都过多少年了,你怎么还纠缠着那事?”
“多少年啊?我记得清清楚楚!十八年了!已经十八年了!当初如果不是你和师父连同起来骗我,我又怎么会成这个样子!”
“阿元,我和师父真的没有骗你,真的不存在那种东西,你何必一直耿耿于怀?况且,生死听天由命,不是我们能够决定的。”
“我没想做什么决定,我就想她活过来!我就这一个愿望,你们都不能满足我!你们都是骗子,骗子!”
“阿元!”
杨万山看着离开的背影,攥了攥拳头,除了这一个称呼却是说不出别的什么了。
阿元一直以为是他和师父不肯把那给他,可他又怎么知道那东西本就不存在,只是师父……
唉,黑夜里,一人站在空寂的院子里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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