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们!”胡宇航刚准备离开这个地方,虽然是他家里,这会儿他是不敢回去的。迎面走来两个人,他记得他们,在那个房子里醒来之后看到的就是他们两个。
“你跑什么?”章凇尼看着他,摇了摇头。这人比另一个小子差多了。
“我要回家!你们管我做什么!”胡宇航恶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低着头装腔作势说道。
“这不就是你家?你现在又要去哪儿?”
“你们来我家干什么?我们家不欢迎你们,快点走!”
胡宇航说完想要绕过他们两个人离开,一只胳膊挡在他的面前,它的主人的眼睛里漆黑一片,不像另外一个说话的人那么好说话。
胡宇航一时被唬住了。到底还是个孩子,两个比他高大的男子堵住他,他缓了缓语气,小声说:“我出去买个东西。”
“带我们进去。”杨万山把胳膊收回来说。
胡宇航确定走时帘子是拉开的,打开门的时候屋里有些黑,屋里一片狼藉,桌上的茶杯也掉在地上了,茶杯盖滚到桌子下面。
但是已经不见郑航踪影。
“他去哪儿了?”胡宇航把帘子拉开,窗户还是锁着的,他返回身哆嗦着嘴,“我就说……我就说……”
“人呢?”杨万山问。
“我不知道,我走的时候他还在这儿的。”胡宇航捂着脑袋,靠着衣柜坐地上,封闭自己的感官,这样就什么也不害怕了。
听不到,看不到……
“你得配合我们。不然你同学就有危险了。”章凇尼蹲下和他沟通。
听不到,听不到……只要听不到,就不关他的事了……
“你得帮我们!”章凇尼被他磨得也没耐心了,虽然是个孩子,但看这会儿的样子也大概可以推测出来以后会变成什么样。
他抓住他的胳膊,厉声说:“听见没有!你的同学有危险,你再不说他就没得救了!”
“我……我也不知道。”胡宇航几乎要哭出来,“我走的时候他还在这里的,都是那个菩萨,他把菩萨摔倒地上了,菩萨为了报复他才把他带走的。”
“什么菩萨?”
胡宇航微微颤颤地把手机从兜里拿出来,让他们看照片,上面是一组,菩萨,还有一对童男童女。
“这卖给谁了?”章凇尼指着照片问。
杨万山看了眼照片就猜到了一切,和他推测的一样,正是因为一时雕刻失误致使这只菩萨成了邪物,童男童女本来无事正好可以做镇压之物。
相互牵制倒也可以,谁知这学生因为贪心钱财就把那对造福之物卖了,真是不知好歹。
据这小子说的短时间内外面也没有听到动静那学生应该还在这里。他在屋里搜索了四处,最终看着桌上方的一面墙看出了端倪——为何这墙还在动?
他伸手要把里边地东西拽出来,里边的东西却早他一步,使了更大的力。
杨万山终于看见了那个菩萨的真正面目,比照片里的狰狞了几分,脸上狰狞的,笑把那一张本应慈祥的脸占满。
二话不说,杨万山先朝她使了符纸,那家伙倒也利索,知晓他动作反应极快躲开。
随后空间里响起了令人起鸡皮疙瘩的笑声,还伴随着低吼。
“我不想死啊,我不想死啊……”
“为什么是我,都怪你,都怪你……”
“你害了我们,快来偿命!”
……
听着熟悉的声音,杨万山听到哪里破碎了,这段不堪回首的往事究竟还是暴露在面前,霎时间埋藏在心底十几年的愧疚自责,和深重的罪孽感把他席卷。
他身上背负着人命,那一条条人命,本该享受着人间的亲情,天伦之乐。他有罪。
可是他并没有为此付出代价,这才是令他更耿耿于怀的,做错了事若是早些有个交代也不至于若干年想起之后恨不得自己当时酒死去。
这是败笔,是他身上的荒谬。
稍微一愣神,倒叫那邪菩萨抓住了机会,一把拂尘,从他的胸口穿过,锋利地直接在那处成了血肉模糊。
伤口处好像有火辣辣的痛觉,但杨万山知道在这里他要不把这邪物先除去,他是出不去的。
但眼下他只感受到生命的流逝,能量的消失,他的眼前有些模糊,一张狰狞的脸张开了血盆大口。
怎的越来越落后了,他摸了摸衣服上的血,已经抬不起手来。就这么死了吗?那孩子怎么办呢?起码要把他带出去啊。
忽然,他看到了宋中元的跛脚,在危急时刻那只跛脚在地面上刹不住,实在地踩在了上面,那只脚微微颤抖着。
“阿元”他喊了一声,宋中元没有回话也没有回头看。
他这会儿和邪菩萨斗法抽不开身,也有可能是没听见,或者是听见了还不想搭理他。
杨万山找了地方靠下,鲜血不断染红衣服,他不知道心脏没了之后人还可以活多久。
其实他也没什么可惜的,这么多年的事终于有了解脱,与他来说是一件好事。
他眼睛闭上把那件事完完整整地回想了一遍,从开始到结束,村子里人的死亡,他踏入迷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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