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这样想,肚子便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痛,没一会儿,便痛得直冒汗,翠烟赶紧来扶:“小姐,你是要生了吗?”
“不知道,好痛啊,快去找人来……”
“你先去榻上躺着,这几日知道你要生小主子,王爷早就找好稳婆守着,小姐,不要急,奴去叫王爷!”
花穆儿抓着手里能摸到的一切,痛得太阳穴边的青筋暴起,她努力深呼吸,疼痛感一点儿也没减少,像是灵魂被剥离,她大脑空白一片,只是一个劲地叫“荆启由,荆启由……”,叫得声嘶力竭。
稳婆转头吩咐丫鬟去端热水拿剪刀,准备绸布之类的东西,一看到王爷听到王妃的叫喊声就有进屋的趋势,立马拦住玉禅王:“王爷,你不能进去,生孩子晦气,你身份高贵,可染不得一丁点!”
花穆儿眼泪流个不停,哭腔越来越重:“荆启由,好痛,好痛!”
玉禅王光是在楼下听着就心口发紧,他挥开稳婆急急踏上楼梯:“做好你的本分,其他与你无关。”
他一上楼就看到花穆儿满头大汗,痛得痉挛,神色极其痛苦。
“穆儿,你抓住我的手……”
玉禅王话音未落,花穆儿毫不留情地扣住他的手,指甲深深地陷进他的掌心里,尽管生疼,但他只是眉头微皱,没有松开她的手。
“荆启由,荆启由,你不想答应那件事没关系,等我死后找其他女人没关系,但是一定要对我们的孩子好,一定要记住,因为只有他的出生才证明我存在过,我不是你做的一场梦,他是我和你唯一的羁绊,你要记住!如果他没了,我们俩就什么关系也没有了,从此在这个世上,你是你,我可能只是……我其实什么都不是……”
“穆儿,睁开眼!稳婆……”
“出来了,出来了……是个男孩,王爷,怎么了?”
“你来看怎么回事?”
用指尖戳他掌心的手,一寸一寸慢慢松了,玉禅王整个人的滞了下,然后手微微颤抖,忙着去握住她松掉的手。
稳婆一手抱着血淋淋的孩子,另一手要去探花穆儿的气,被翠烟抢先一步,扑到花穆儿旁侧,颤巍巍地伸手去探花穆儿的鼻息,这时,花穆儿已经是闭上了眼。
“王爷,小姐她……没气了……”
玉禅王怔住,完全做不出反应,就在这时,他的手被人抓住,就像在黑夜里看到了一束光,他转过头正视花穆儿的脸,眼见她动了动眼皮,悠悠醒转来……
翠烟松了一口气:“原来小姐没事,太好了。”
稳婆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一脸的自信从容,将孩子递给旁边的候着的丫鬟:“我就说怎么可能会发生这档子事,在我谢稳婆的手下还从来没出过事,历来都是母子平安,王妃可能是刚刚用力过度,一口气没倒上来,噎住了,这种事发生过,再正常不过,恭喜王爷,母子平安!”
“荆启由,如果有来生,记住,我不要再遇见你……”
花穆儿死死地盯着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细弱。
她眸子里的光亮只是持续了一下子,然后就跟蜡烛被风吹灭了一样,她无力地闭上眼睛,整个人也是无力地滑倒在一旁。
玉禅王看看她被汗泅湿的手心,再看看自己的手,明明还交握在一起,怎么就,怎么就……
周围喧闹嘈杂,先前众人见王妃无事,都松了气去忙活着打理,端茶送水,就连翠烟也是到一旁拿帕子沾上热水,一点一点小心擦拭刚生出来的小主子……
没人察觉到这边微弱的变化。
一定是他眼花,看错了。
他把滑在一旁的花穆儿搂在怀中,用头亲昵地去碰触她的头,搂得很紧,时间仿佛静止,周围的喧嚣和嘈杂离他们俩很远很远……
他的心异常平静,甚至能察觉到她体内的温热一点一点地散失,她的身体一点一点地冰凉,直到最后凉透了,凉透他的心扉。
“王爷,小王爷洗干净了,长得真俊,要抱抱吗?王妃刚刚耗尽了力气,您就别抱着她,让她休息休息,来抱抱小王爷吧……”
稳婆拿了赏银回来,喜笑颜开,又去逗弄刚生出来的小王爷,还把孩子弄过来要递到玉禅王手中:“老身知道王爷与王妃鹣鲽情深,但总要让王妃休息休息,您瞧瞧王妃累得都闭上眼了,王爷,您,您怎么……”
稳婆震惊不已,头一次瞧见男人哭,还是这么俊的男人哭,他与闭上眼的王妃头挨着头,可双目无神,两行清泪直直落下,就跟自家院子后边满树纯白梨花沾了雨水般动人心魄。
美,是真美!
美得让人心碎,稳婆看了,鼻子一酸,也要跟着掉眼泪。
“这是怎么了?王爷,您先回避一下,奴要给王妃擦拭身子。”
翠烟入手摸到一阵冰凉,她心中有不详的预感,赶忙去推自家小姐:“小姐,你醒醒,你这是怎么了?小姐,小姐……”
“翠烟,本王告诉你多少次,她是王妃,不是小姐,她是本王的夫人,到底要说多少次,你才记得住?本王今天不想跟你计较,若是下一次叫错,再也不是今日训一下如此简单。你好好地服侍王妃,孩子给我,本王出去一趟,回来要看到一个干干净净的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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