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鸡蛋的腥臭味,确实挺特别的,哪个大小姐身上还有这味……表妹,你洗澡洗干净了吗?”
“岳本,狗比起你的鼻子来都要逊色!我已经快搓掉三层皮了,反正我闻不出来。算了,难受的是别人,又不是我。”花穆儿无所谓地摊开双手,耸耸肩。
她家表妹还真是与一般的千金小姐不同——心理特别强大,脸皮之厚,简直是天下难逢对手。
岳表哥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顶,触手之处,皆是柔软的发丝,他的嘴角自然流露出宠溺的笑意。
“表妹,你啊你……如果你还要去后山挖兰花叫上我,有我在,总归要安全些,有人欺负你,我会护着。”
“表哥,你近日不是要参加科举,还有空陪我?”
“那小儿科的考试,表哥我闭着眼也能拔得头筹,再说,先前你要去的地儿,我何时没有陪你去过?”
“这倒也是,只是爹爹最近老是暗示我,不要随便打扰你,毕竟你可是大都朝未来的国家栋梁,我呢,反正是不成器的,只能在爹爹羽翼下混吃等死。”
岳表哥沉吟一番,不一会儿,他认真地,一字一顿说道:“穆儿,不可妄自菲薄,每个人生下来必定都是有价值的,只要活着就有意义,就算所有人都说你混吃等死……在表哥心里,你从来都不是,你活着就是对我最大的安慰。”
“表哥,你……”花穆儿鼻子一酸,心里揪紧,他怎么说着说着就煽情了呢,害得她眼泪都忍不住润湿了眼眶。
“穆儿,以后万不可这样说,表哥会伤心的,活着就有希望,知道吗?”
“表哥,为什么和我说这个?”
“我心里很不安,我有种留不住你的预感。”
“留不住我?我不是好好地的待在相府吗?”花穆儿咧开嘴,故作轻松地笑笑。
“穆儿,不管怎样,都要好好活下去,即使表哥不在你身边。”
“表哥,你要去哪?”花穆儿心里忐忑得厉害。
“我没有要去哪,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离开你的,我的表妹这么可爱,怎么舍得?”
岳表哥愉悦地捏捏她的脸,看来他家表妹还是很依赖他的。
离不开他,最好。
☆、打来巴掌
“穆儿,你说说你昨晚宴会上都干了些什么,大街上都传遍了,你真的让玉禅王下狱三个月?”她闺房的大门被猛地推开,映入眼帘的就是爹爹那张气得扭曲变形的老脸。
岳表哥收回手,迅速闪开,与花穆儿拉开大段距离,避嫌。
不过这时候杨丞相急火攻心,完全不能把注意力分到其他事情上,他攥住花穆儿的手用力得都快要捏断她的腕骨。
“爹爹,跟我没关系,是皇上让我说,我还能不说不成?”
“皇上亲口支使你,让说出下狱玉禅王的话了?”
“这倒没有,他只是说让我随便处置玉禅王,想怎样对他都可以。”
“所以你说了把玉禅王关进大理寺三个月的事?”
“我只说关他十天半个月,可没有说三个月,在场那么多人都听到了,可不能污蔑我!”
“糊涂啊糊涂,半个月三个月有差别吗?现在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吗?”
“那爹爹你说,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那是计较什么的时候?”
“你以为皇上要你随便处置玉禅王,是让你说把他关起来这大不敬的话吗?”
“爹爹,你能先放开我吗?手腕要断了……”花穆儿哭丧着脸,额头上因为痛冒出许多汗珠来。
“姨父,你先放开穆儿,她体弱,禁不起这样大的力气。”岳表哥适时地来拖开丞相大人的手。
“早知道应该让你娘带你去的,总是惹祸,一刻都不得安分,皇上的随口一说,你还当真?都二十二岁了,光长年纪不长记性!”
“爹爹,那你说皇上想让我说什么?”花穆儿揉揉传来痛楚的手腕,眼睑下垂,看不清表情。
整个人了无生气,格外反常。
“皇上想让你为玉禅王求情,而不是单纯的为你出气,你这都不懂吗?玉禅王是他的亲儿子,他不向着他,难道还向着你这个无亲无故的大臣女儿吗?”
“爹爹,我不懂,我也不想懂。既然想让我为玉禅王求情,为什么不直说,非要拐着弯地让我做这做那……我不愿意……不可以吗?我只是听从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这有错吗?我就是不想懂……不可以吗?!”
这件事发生后,每个人都来指责她,她究竟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她是杀了人,还是放了火?
她当然知道玉禅王是皇上的亲儿子,他当然会向着自己的亲儿子,就算是下狱又如何,难道他还会饿了玉禅王,渴了玉禅王?
既然皇上给她机会撒气,她为什么不能撒气?
他自己都说君无戏言了,他都不介意,你们这些旁人又来在意做什么?!
花穆儿仰起头,眼眶里虽滚出大滴大滴的泪珠,但背脊仍是挺直,那份骄傲,那份倔强,那份不服输,连带着那份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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