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事已至此,妾身也不瞒皇上了,穆儿早已定下了娃娃亲。当初妾身与金兰姐妹立下盟誓,后来她远嫁扬州,过半年便生了个大胖小子,名唤岳本。这岳本乃穆儿名义上的表哥,实则却是未来的夫婿,因此穆儿不能嫁给玉禅王,请皇上把这些聘礼抬回去。“
“这……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古来已久,但若是自家儿女不愿意还强逼着嫁娶,这样的父母着实欠缺人情味,夫人,不如叫令千金出来,问问她的想法如何?“
“穆儿最听我这做娘的话,此事我可全权为穆儿作主,她永生永世都不会嫁给玉禅王,还请皇上死了这条心,将聘礼请回去。“
宋公公感受到皇上的怒气,立马站出去抢话道:“你这夫人忒不识趣,三番两次顶撞皇上,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花葶烟不卑不亢地回道:“妾身身份再低贱,也是相国夫人,烦请公公说话注意些。“
“皇上,她!”
皇上气恼不已,一脚踹过去,心中的气直接撒在宋公公的屁股上:“退下,朕让你退下!一品夫人也是你能骂得了的?”
宋公公赶紧往边上躲开,皇上又发话了:“退下,全都退下!”
闲杂人等全都退下,连带着杨相国也被拉走了,门被带上,这下屋内只剩下皇上与花葶烟二人。
皇上上前一步,欲拉花葶烟的袖袍,同时嘴中呼唤道:“葶儿。“
“如今你贵为万人之上的皇上,而我是大臣的夫人,君是君,臣是臣,请皇上不要越矩,‘葶儿‘什么的还是不要再喊了罢。”
“朕知你怨我,知你恨我,二十多年前的事着实是朕对不起你。朕太过自以为是,不该被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事蒙蔽双眼,赌气娶了不爱的人。朕知晓,事到如今都已太晚,朕与你已是无缘之人,但朕不想看到启由和穆儿这对有情人生生被我俩的私怨拆散,为此朕已是置皇家颜面不顾了…….葶儿,你就不肯退一步么?“
“你娶妹妹之事,我从未介怀过,只是你为何要去烧月老庙,甚至要去烧那颗有情树?断了我俩的缘分倒也罢了,你可知亵渎神灵是大逆不道之事?“
☆、二重阻拦
“葶儿,成亲当日朕就后悔了。朕去找你,你说出那等话来,朕怎能不气?气得急了,便把气出在月老庙上,并非故意亵渎神灵。事至今日,当年也是无心之失,葶儿,放下过去的事,不计较了如何?”
原来当年成亲之日,皇上子清去挽回过花葶烟。
奈何那时花葶烟与当初的杨侍郎——如今的杨相国已行完了拜堂礼……彼时皇上闯入他们的洞房,虽只有花葶烟一个人在,终归是来得晚了。
花葶烟冷笑着说了许多重话,句句戳中子清的心。
他还妄图带她私奔,最后却被花葶烟以性命相逼,他无可奈何,只得失魂落魄地走了。
她说一切都是他的错,当日在月老庙挂同心结,虽挂在低枝上,起码也是有缘分的,若是就此放任,两人不说结局有多好,但至少也是在一起。
偏偏他为了攀高枝,生生地断了他俩之间这微薄的缘分。
一切都是他,今日走到这步上,都是他自以为是,一意孤行。
挂同心结如此,娶妻只凭心中意气也是如此!
缘分缘分,就那么重要吗?
她说他是自以为是,意气用事,她又何尝不是?
她一味地把两人之事寄托于那虚无缥缈的“缘分”二字,若当时他来质问她的时候,她能软言好语安抚他几句,道一声歉,告个饶,他肯定就让‘一去二里‘的事过去了。
可是她没有,她一副公道自在人心的高冷模样,一副绝不低头的模样,他能不气么?
她表现出来的满不在乎,对他的满不在乎,她知不知道,他很在乎!
他也想让她吃一回醋,在乎他一回,这才赌气说要娶她的妹妹花葶心,谁知她不仅不气,脸上更是半分表情没有,竟要下嫁给那个初出茅庐位卑人微的杨侍郎。
他着实气得慌,话都放出去了,娶就娶吧。
成亲当晚,就在洞房里,他撩开花葶心的盖头,看到那张笑得得体,端庄淑仪的脸。
花葶心的表情看似无懈可击,他却只看出刻意和生硬来。
那一刻,他只觉得她好陌生,不是能写出那首他极喜欢的短诗的人,更不像他心目中的“一去二里”……
他的新娘不应如此。
他满脑子的花葶烟,他控制不住地想抓住她,于是他破门而出,去找她。
谁知她不给他后悔药,不给他挽回的机会。
他脚步虚浮,未在意前方的路通向哪里,他只知道,他要一直走,他只知道,他不能停下来。
不知不觉就到了月老庙。
香火鼎盛的月老庙。
挂满了情人无尽愿想的红绸同心结的月老庙。
庙祝送走了最后一批香客,收拾收拾准备关门,谁知却闯进来一个脸上布满泪水的失意公子。
那公子身穿大红喜袍,似是刚成完亲连喜袍都来不及换下。
庙祝不解,这个公子哥大婚当日,独自一人着大红喜袍,伤心欲绝地跑来月老庙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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