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林夏遥推他,他就倒着走,还逗她:“劲儿好大啊!”
程冬一路就这么被推出了浴室门口,又推出了他自己的主卧门口,他胸口处的林夏遥才松了手,顶着绯红的脸颊,气鼓鼓地关门,去洗头洗澡了。
听到门咔哒一声,程冬才抬手在自己腹部上方轻轻抹了一把,感觉被林夏遥柔软的双手这么推出来,推得发烫。
可门又咔哒一声,惊得仍旧站在主卧门口的程冬又赶紧把手放下了。
林夏遥从主卧里冒了个脑袋出来,轻声细语地和他说:“我洗头洗澡特别慢,等会儿洗完就直接上床睡觉了,那先晚安啦?”
“嗯,晚安。”程冬觉得这夜晚意犹未尽依依不舍似的,趁着门没关,理智又挣扎着从缝隙里冒出来,赶紧叮嘱道,“眼睛别忘了滴药!”
“知道啦,晚安晚安。”林夏遥的声音和关门声一起传来。
程冬遗憾地滚回了他的书房,抱着笔记本电脑直接靠在沙发床上加班,效率低下,心浮气躁,浮想联翩。
林夏遥抱着换洗衣服回到了浴室,正在自己按照颜色排排放置的瓶瓶罐罐里挑选。
当她在樱花味、椰奶味、蔷薇味和覆盆子味中犹豫不决时,那股清爽又好闻的味道,就随着通风的气流一起,在身周浅浅环绕起来。林夏遥的目光往她给程冬买的男士套装上兜了一圈,突然就联想了起来。
昨天是她先洗程冬后洗的。他岂不是在椰奶香味的包裹下洗完的澡?
林夏遥赶紧屈起食指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觉得自己八成就是想太多,需要清空一下脑子。这辈子洗了二十多年澡,她从前怎么就没发现,谁先洗谁后洗,都这么多事儿啊?
可惜脑子不是想清空,就能清空的。
热水喷头打开,水流哗哗地喷下来,林夏遥最终拿了覆盆子味道的沐浴慕斯,往自己手心里挤了一大团,想着用香甜气味镇压掉男士沐浴露那股浅浅的清爽味道。
可是捧着绵密泡沫的右手往自己的左胳膊上一抹,她莫名就想起了刚刚抱住程冬时,揽着他腰侧背脊的手感。确实很不一样……
随后又反应过来,觉得自己怕不是疯了吧!自己的胳膊和程冬的腰手感当然不一样啊!不穿上衣的程冬,明明以前也常碰到啊!
可等她洗完澡,滴了眼药水,靠在床头闭目眼神时,忍不住又想,即使以前常碰到,那现在也不一样啊。毕竟五岁的程冬,十五岁的程冬,和二十五岁的程冬,确实就是很不一样啊……
她见过他几岁小屁孩上树下河的童年,也见过他十几岁叛逆少年离家出走的青春期,但那也不代表,程冬他就不会慢慢长成一个风华正茂成熟沉稳的青年男性啊。
靠着床头晾头发的林夏遥往被子里缩了缩,觉得自己现在似乎不应该再像小时候那样,和二十五岁的程冬哥哥一点界限都没有。毕竟大家都长大了。
然后她迷迷糊糊就睡着了。梦里依稀又有点舍不得。觉得凭什么年少同伴,长大后就要渐行渐远,要学会客气礼貌又不失体面地离开彼此的生活。
半夜里突然惊醒了,林夏遥捧着隐隐作痛的头,感觉不妙……自己顶着湿脑袋就睡着了不说,还是靠着床头慢慢滑下去的,被子都没盖好。
她正想整个人都躺进被子里,又反应过来,啊啊啊啊啊啊啊,之前想着自己是后洗澡的没关系,贴身衣物还扔在浴室里没洗呢!
林夏遥赶紧掀开被子跳起来,跑进浴室里洗衣服,又从空调房里跑去炎热的阳台上晒衣服,全都折腾好了,才终于老老实实躺回被子里睡觉。
等到程冬第二天早上,想着要去林夏遥租的房子里取吹风机,跟着闹钟起床,提前了二十分钟站在主卧门口,轻轻敲了两次门,里面都没有反应。他就拿着手机照明,尽量把灯光对着墙壁,摸黑进去主卧卫生间洗漱了,连卫生间的灯都没开。
可程冬正刷着牙呢,就听到床头柜那里传来了林夏遥的手机闹钟声。
他拉开卫生间的门,往床那边看了眼,被子里裹着的林夏遥压根就没反应。
小半首歌悠扬地唱完,林夏遥也没有要起床的样子。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设置这么早的闹钟,但想着林夏遥毕竟七月份没课,程冬也就没有特意去叫她。
等程冬洗完脸,轻手轻脚地带上卫生间的门,又打算替林夏遥带上主卧的门,她的手机闹钟不依不饶地又唱了起来。
迟疑片刻,程冬先去客厅里拍开了四周那圈暖黄色的壁灯,然后半开着主卧的门,就着照进来的那点不刺眼的暖光,进去床边瞅了眼。
床头柜上的手机继续不依不饶地吵,闹钟备注很有意思,叫:收衣服。
程冬替她摁掉了手机闹钟,犹豫着要不要人工叫林夏遥起床,就发现她好像有点不对劲。程冬伸手一摸她额头,满手滚烫,发烧了……
其实闹钟响了这么久,林夏遥不至于还睡得那么死,她就是发热,脑袋疼,浑身难受,动都不想动,觉得眼皮特别重,睁都不想睁开,懒得理闹钟了。
程冬是拿冷水洗的脸,此刻冰凉的手放到林夏遥发烧的额头上来,她忍不住就想在他手心里多蹭一下,觉得舒服到想闭着眼悄悄喟叹。
林夏遥从小就容易生病,发烧不是一两次也不是一二十次了。程冬想着她最近长途飞行,倒时差休息不好,又是折腾搬家,又是污染超标房子,发烧也不奇怪,压根也没问她为什么会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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