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挽之柳眉微蹙,一边找了块纱巾将脸蒙上以防万一,一边对世明道:“没事,我除了上次宴会上见过些使臣,朝廷上见过我的大臣并不多。我们就装作和寻常赶路人一样就行。”
世明点点头,握着马鞭继续赶路。
当前方钦差大人的那三辆骚包马车缓缓靠近他们时,世明暗自的右手伸向腰间的佩剑。
一道马嘶声起,三辆马车忽然分散开来,其中一辆堵住宋挽之二人的前路,另外两辆一左一右将宋挽之的马车夹在中间,不得动弹。
世明猛地将马车驾停。
失策,来者不善,看来还真的是冲着她来的。
眼见已无退路,宋挽之将车帘掀开,眯眼看着堵在她前头的那辆马车里,徐徐走下那位穿着华丽锦衣的骚包钦差。
“挽挽表妹,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碰面。”
沈离摇了摇手中的鹅毛扇,同样眯着眼睛笑着对马车内的宋挽之道。
*
很快,宋挽之和世明就被沈离“请”到了他那辆极尽奢华的马车上。
“你怎么知道那马车里的人是我?”
宋挽之抓起沈离车厢里的青果,毫不客气的啃了一口,还顺手递给抱剑坐在她身边的世明一个。
世明见宋挽之的神色并不紧张,他也稍微松了神,但依旧在戒备中。
沈离颇为嫌弃的瞥了宋挽之一眼,摇了摇手中的鹅毛扇:“我很早前就对你说过,只要有人说我坏话,我在十里八乡外都能听的见。”在城门口的时候他就听见说他坏话的那个声音有些耳熟,路上想了半天,才总算想起来。
额,竟然一早就在城门口听到她偷偷吐槽了。宋挽之对沈离的这项和他人一样骚包的附加技能,深表佩服。
当然,是讽刺的。
她与沈离的关系并非什么表兄妹,宋挽之明白,沈离是为了隐瞒她的身份,才当着众人称她为表妹。
虽非亲故,但她与沈离也是从小就相识,而且是在遇到世明之前。
沈离现在是大邑朝风头正盛的兵部侍郎,而他的父亲曾经官拜内阁首辅。因为他那个有权势的爹爹,在宋挽之小的时候,沈离就是哥哥的陪读。在夫子的课堂上,宋挽之经常会看到沈离,但实际上二人并不熟,甚至互看对方不顺眼。
宋挽之鄙视沈离为人骚包又高调,而且功于心计、诡计多端。
沈离也嫌弃宋挽之一肚子鬼机灵、古灵精怪的,不像安分女孩儿。
原本宋挽之的母妃挺看好沈离这个青年俊秀,想与沈离的父亲定门亲事,也算给宋挽之找个牢靠的婆家。但宋挽之的哥哥就曾有言:“如果沈离兄要是娶了开心,驸马府不出三日就能立地爆炸。最后不是开心成了寡妇,就是沈离兄成了鳏夫。”
宋挽之觉得她哥虽然毒舌,但对这件事的描述却非常客观。
所以等夫子的教学结束后,宋挽之与沈离就非常自觉的没再见面了。
“那你又为何把我截下来。”宋挽之白了沈离一眼。
沈离也毫不客气,抿了口茶道:“因为本官考虑了一下,有件事可能需要你帮忙。”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宋挽之眯眼。
沈离挑眉:“你有资格和我谈条件吗,私自逃出宫的悦宁公主?”
二人只言片语间,世明就已感到四周的氛围有了针尖对麦芒的感觉。
☆、落霞疑案
……
“你先说说什么事。”
这沈狐狸果然一如既往的卑鄙,竟以她的身份做要挟。
沈离仿佛一切都在掌控中的样子,摇了摇手中的鹅扇,徐徐道来:“传闻洛北的西侯墓葬里,藏有一面可以让人想看到什么就看到什么的轮回镜。两日前,皇上下旨让我拿到它。”
想看到什么就看到什么?怎么可能呢,西侯萧临渊生前要是真有这样的镜子,早就成了统一三国的一代霸主了。
“只怕没这么简单吧。”宋挽之了解她的三皇兄,他可绝不是相信怪力乱神之说的人。
“当然,我此行明面上是要在洛北寻找轮回镜,暗地里,是要查落霞城的这宗案子。”
沈离让身边的一个小丫鬟将书橱里的一份大邑地形图拿来,用细竹竿将地点和方位指给宋挽之看。
宋挽之蹙眉。沈狐狸都拿不准的案子,绝不会是什么简单事儿。
只听沈离继续道:“半个月前,北夷白族的阿和单于忽然派出一小支先锋军队进攻我朝漠北的落霞城,欲图烧杀掠地,幸而被驻扎在边城的我朝守军率先发现,全数歼灭。”
沈离放下手中的细竹竿看向素心:“我刚刚的话,都是落霞城将领递给皇上的奏疏上写着的,可有觉得奇怪的地方?”
他深幽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素心,没有放过她一刻细微的情绪变化。
“奇怪的地方很多呀。”宋挽之挠了挠脑袋,“当今北夷分五个部落,至少在阿和单于尚未统一大部分部落之前,他是不敢真正挥兵,得罪大邑的。而且,时间也不对呀。”
宋挽之看看窗外的大太阳:“眼下正处初春,雨水丰盈,北方的草原正重新生长,北夷人放牧都来不及,应该不会南下抢掠才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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