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一柄锋利的铁剑破开帐帘,直逼她面门。
身手敏捷的夏菲抽出一双短刃,架住了那道迎面劈下的寒光。
短兵相接,传来一声刺耳的声音。
夏菲只觉虎口被振得一阵发麻,一股巨大的力道压着她交错的短刃,正把她的双手一点点的压下去。
“是你?”面前的男人带着杀意,语气森冷,“你这是在干什么!”
“我是主公的贴身近卫,主公帐内的安全本就是由我负责。”夏菲同他针锋相对,“倒是大庶长你既然伤势已经痊愈,为何一下城墙就直入主公内帐?”
那位刚刚还杀气腾腾的大将军,面上突然腾起了一道可疑的红晕。
他松开了手上的力道,有些回避夏菲的眼神。
这个人果然心里有鬼。善于刑讯的夏菲在心中想到。
在这个时候,主公的声音在帐篷门处响起,
“可以啊,看来墨将军恢复得不错。”
程千叶掀起帐帘,靠在门边,不温不火地说道:“早上还说过绝不肆意妄为,转眼就和我的侍卫动上手了?”
两人齐齐吃了一惊。
那位声威赫赫的大将军在主公这么一句轻描淡写的话下,瞬间就慌了手脚。
他刷得一下把手中的剑背到身后,眨着眼连退了几步,呐呐地张了一下嘴,却说不出话来。
程千叶狠狠瞪了一眼墨桥生,冲着夏菲抬了一下下巴:“夏菲你先出去,替我守在外面,不要让别人进来。”
夏菲有些茫然地走出帐篷,守在了帐门外。
她揉了揉发麻的手腕,动了动疼痛的脚踝。
墨将军的身手真是了得。力道还奇大。这还是他负伤的情况,要是全盛时期,自己恐怕在他手下走不了几招。
但他好像特别怕主公?
夏菲思索了片刻,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主公和墨将军的关系似乎和她想得不太一样。
听觉异常敏锐的她,即便站在帐篷之外,依旧能够隐约听见隔着两道帐帘的帐篷深处,传来一些轻微的声响。
夏菲的脸红了,原来主公她和将军是这种关系?
她下意识地竖起了耳朵,
依稀听见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在低低讨饶,
“不……不要这样。”
夏菲心中瞬间怒火高涨,她一下握紧了手中的剑柄。
这个墨桥生好大的胆子,竟敢让主公哭泣!
可是随后帐篷内又传出另外一个低哑的声音说了句什么。
原来这才是主公的声音,难道刚才哭泣的那位是墨将军吗?
反应过来的夏菲连耳朵尖都红透了。
她退了两步,双手捂住了发烫了脸孔。
主,主公也太……竟然能把墨将军都给欺负哭了。
期间张馥来到帐前,夏菲伸手拦住了他。
“我有军务需面见主公,替我回禀一下。”张馥开口。
夏菲呆滞地说:“不,不方便。”
“什么东西不方便?”张馥笑着问。
他发现自从他把夏菲拨到主公身边之后,夏菲那常年毫无表情的面孔上,时不时开始露出一些有趣的神态来。
比如这个时候,她那张面具一样的脸似乎裂开来了,正处于一种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的阶段。
“行了,行了,”张馥笑嘻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是不是墨将军在里面,那我待会再来,你给主公守好了。”
天色渐晚,营地上升起袅袅炊烟。
主公神清气爽地掀开帐帘出来,她眼带春色,双唇殷红,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地吩咐夏菲给她传晚食。
“诶,”程千叶唤住准备离开的夏菲,悄悄在她耳边交代,“问一下有没有益气补血的汤水给端我一点。”
夏菲逃一般地跑远了。
——
夜色暗了下来,帐篷内点起了一盏盏烛灯,橘色的光圈一个个荡漾开来,照亮了一桌丰盛的饭菜。
程千叶坐在桌边,不停地给墨桥生碗里夹菜:“说起来,我们也很久没这样一起吃饭了。”
墨桥生只穿着一身白色的里衣,披散长发,眼角春色未消,埋头扒饭。
过了片刻,他低着头嘀咕了一声:“一年又五个月二十天。”
程千叶的顿时软了一块,她盛了一碗汤递在墨桥生手边,“喝吧。”
暖暖的灯光下,看着她的蓝宝石鼻尖泛红地默默坐在她身边喝汤。
程千叶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满足感。
这一刻她真心希望那些鲜血淋漓的战事能够尽快结束。让她能够和自己喜欢的人,过上这样安逸温暖的日子。
对她来说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在哭泣中得到欢愉,能够给她带来一种强烈的精神上的满足,这种满足有时候更胜过身体上的愉悦。
但他们两人都有着健全的身体,却不能真正地结合,终究还是有那么一点遗憾。
张馥在晚食过后前来求见,程千叶让墨桥生在内账休息,自己到外帐接见了张馥。
“主公,有两个好消息。”张馥的眼中带着真正地欢喜之意。
“什么消息?让张相如此高兴?”
“俞将军在宋国击退了卫鲁两国的援军,如今已兵压宋国国都彭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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