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真是英明,慧眼独具啊。”
墨桥生突然心中涌起一种渴望,渴望立刻见到主公的面孔。他策马来到城主府,翻身下马,牵着雪蹄枣花马一路疾行,来到程千叶所在的小厅,却又远远顿住了脚步。
我这一身血污,怎么好熏到主公,我只要悄悄的看一眼主公就好。
他隐在回廊的柱子后,看着屋内坐在桌前,就着烛光阅卷的主人,那人一手执卷,一只手懒洋洋的捏捏后颈。
墨桥生贪婪的看着那道笼罩在柔和烛光中的身影,几乎移不开目光。
程千叶打了个哈欠,抬起头看到回廊外的柱子后隐着一道闪着金边的蓝光。
她笑了起来,招了招手:“小墨,怎么躲在那里,到我身边来。”
墨桥生从阴影中走了出来,他把马交给门外值守的侍卫,单膝跪在程千叶的身侧。
“搞得一脸都是血。有没有受伤?”程千叶让碧云打来热水,托起墨桥生的脸,用一条柔软的毛巾,一点点为他擦去面上的血污。
墨桥生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面孔,心中升起一股奇怪的情绪。
主公,你看我,你看看我,如今我不再是那个害你背负骂名的无用之人。我有资格成为你的人,有资格留在你身边。
他喃喃着说:“主公,你,不给我赐印吗?”
程千叶望着眼前的墨桥生,看着他灵魂深处那一片对自己的奉献之心。
这个男子在战场上那么的惊才绝艳,却毫不自知,只因为我给予的那么一点微薄的温暖,就把自己毫无保留的献祭到我眼前。
“好,就给你赐一个印。”
程千叶鬼使神差的拨开墨桥生的额发,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吻。
“从今以后,你就属于我了。”
天哪,我都干了什么?
程千叶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一声声擂鼓般的响了起来。
他以为我是男人,根本不可能喜欢上我。
然而就在此刻,眼前的这片清透的蔚蓝中突然升上一道迷人的嫩粉色,那一圈一圈环绕而上的粉红,宛若一朵初开的玫瑰,惊艳的绽放在那蓝色的冰川之中。
刹那的芳华乍现,转瞬又如潮水般消散。
墨桥生站起身来,后退了一步,慌乱的行礼退下。
走到门口,他突然响亮的给了自己一个耳光,跌呛了几步,抢出门去。
阿凤回到自己的屋中,他和桥生一样,有一间整洁舒适的小屋。但让他烦躁的是,此刻屋内的桌边,却趴着一团意义不明的白胖生物。
“阿凤你回来啦。”小秋高兴地说。
“你又来做什么?”阿凤皱眉,“即便是主人曾经有命,但如今我的伤已经大好了,无需再劳你受累。”
“姐姐做了许多的包子,可好吃了,我带来和你一起吃。”小秋用白胖胖的手,打开桌上的包裹,露出几个白嫩嫩的包子。
“不必如此,你请回。”阿凤冷漠的说。
小秋拿着一个包子,一边鼓着小脸咬着,一边说道:“你说主公对我们都那么温柔,为什么就对桥生特别严厉呢?”
“主人对桥生很严厉?”阿凤皱眉。
“我和姐姐做错了事,主公从没责罚过我们。但她经常责罚桥生呢,每次都说要罚一个狠的。”
“他经常罚桥生?”
“对啊,他刚刚还打了桥生一耳光,我出门的时候碰到桥生从主公屋里出来,他一边脸都肿了,慌慌张张的跑了。”
“今日得胜,主人却打了他?”
“吃包子吗?姐姐说受伤的人要多吃点,才好得快。”白白的包子被短短的手指捏着,举到眼前,“边吃边聊啊。”
“吃……一个。”阿凤觉得他有些跟不上一个十岁的孩子跳跃的思维。
程千叶拿下了汴州周边的高阳、杞县和雍丘三个城镇,在汴州一带站稳了脚跟。
于此同时李文广也拿下南阳周边数城,扩张了自己的势力。
入春之后,程千叶收到了李文广的信函,邀约她和汉阳太守韩全林,三军齐发,进攻郑州。
郑州所在的地理位置乃是一个交通要道,对程千叶来说,尤其关键。
若是打通了郑州一带,汴州就能够和晋国本土畅通的连接。这样,不论军需运输,后援支持,政策的贯通,都会极大的便利起来。
于是程千叶征求了众人的意见,留下肖瑾,贺兰贞留守汴州。自己带着张馥,俞敦素等人出发。
三路诸侯首战告捷,于嫣陵县会师,后取许州。
许州城外。
程千叶,李文广,韩全林三人立于将台之上,眺望着远处的杀声震天的战场。
李文广的上将凤肃,金甲银盔,使一柄方天画戟,在沙场上纵横驰骋如入无人之境。
韩全林感叹道:“李公有此猛将,当真如虎添翼啊。难怪众诸侯皆溃,独公一人拿下了南阳。”
李文广哼了一声:“若不是袁易之那厮短视,刻意延误我军粮草,我盟军人数众多,兵精将广,早就夺回镐京,何至于止步南阳一偶之地。”
他转头面对程千叶:“若是说到识人之能,愚兄不如弟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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