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虞霈身后,轻轻捏着他僵硬的肩部肌肉。
尽管他沉默,她仍不受影响,自顾自地说着:“你的肩都僵了,坐久了要记得起来活动活动。”
他不说话,她就一直揉,揉了好一会,她听到身下传来虞霈没有温度的声音:“不想出去。”
张紫娴不以为意,笑道:“那我们就在这里吃,你想吃什么?我叫客房服务。”
“……随便。”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她问:“吃午饭了吗?”
虞霈不说话,她已经猜到了答案:“你提前回来了就给我打电话,别忘记吃午饭,你的胃……”
“你还要说到什么时候?”虞霈打开她的手,满脸烦躁地推开椅子。
他推开她伸来搀扶的手,撑着桌子站了起来,他伸手去拿放在桌旁的手杖,一下没拿住,手杖直接落到了地上,他下意识地弯腰去捡,直接失去平衡,向前一头栽了出去。
“虞霈!”张紫娴伸手去抓,只碰到他的衣角。
他砰的一声砸到地上。
“虞霈——”她什么都不想了,伸手想要将他拉起来,他一把打开她的手。
“滚出去!”他说。
“虞……”
“滚、出、去。”他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
他脸色涨红,红得快要滴血,那红里又透着青色,脖子上青筋凸起。
张紫娴被打开的手慢慢收了回来,她握起拳头,垂下眼眸,不去看他狼狈的样子:“我去打电话叫客房服务。”
她起身走出房门,为他关上房门。
房间里只剩虞霈一人。
他一手抓住椅子,一手抓住书桌边缘,姿势笨拙,咬着牙使出全身力气,好不容易才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把自己摔到座椅上,胸口无声地急剧起伏。
半晌后,他抓起张紫娴放在桌上的那一沓纸用力扔了出去。
白色的纸张漫天飞舞,他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胸口的起伏却更加剧烈。
张紫娴走出卧房后,拿客房电话给服务台打了电话,要了一套烛光晚餐,她还特别叮嘱,要一个生日蛋糕。
打完电话后,她坐到靠近卧房的那张沙发上,一动不动地坐着,望着那扇始终紧闭的门。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响起门铃声,张紫娴走到门边,确认是酒店的服务人员后才开了门。身穿黑白制服的服务生推着移动餐桌走了进来。
“晚上好,女士,您想在哪里用餐呢?”白人服务生态度良好地问。
张紫娴让他把餐桌留下,对方鞠了一躬,礼貌地带门离开了。
张紫娴走到紧闭的卧室门前,轻轻敲了敲门:“你想在里面还是外面吃饭?”
里面什么声音都没传出。
张紫娴走回移动小餐车前,打开上面的盖子,将食物依次移到餐桌,最大的那盘海鲜拼盘放在中间,精致的六寸小蛋糕在侧,她又在桌子中央点燃了蜡烛。
普通的烛光晚餐要相对而坐,她不喜欢这样,她把两个人的位置都安排到了一起。
她喜欢侧过头就能看见近在咫尺的爱人。
做完这一切后,她满意地看着餐桌。
新鲜的三文鱼片在烛光闪耀下折射着柔和的光泽,澄黄的大闸蟹压在三文鱼片上……
张紫娴盯着那只明晃晃的大闸蟹皱起眉,这是什么新型摆盘?
而且……波士顿也开始吃大闸蟹了吗?
难道是中国人特供?
她伸手想去去拿那只大闸蟹,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来,算了,还是之后直接打电话给服务台提意见,她现在更关心另一件事。
她转身走到关闭的卧室门前,敲了敲门,问:“虞霈?”
等了一会也没人应她,她直接开门走了进去。
卧室里没人,浴室亮着灯,她走进去,看见虞霈坐在浴缸旁的大理石地面上,面无表情地用纸巾擦拭右腿上压迫血管瘤出来的鲜血。
张紫娴拿过洗手台上收纳柜里的酒精棉签,朝他走了过去。
他抬起头,还是那句话:“滚出去。”
“过会再滚。”
她在他面前蹲了下来,推开他拿着纸巾的手,用酒精棉签轻轻擦在他的右小腿上。
虞霈把手里染着血的纸巾扔到一旁,那里已经有了一堆染有血迹的纸巾。
他冷声说:“你图什么?”
“图你。”
“图一个瘸子?”虞霈冷笑:“还是图瘸子背后的家产?”
他讽刺地说:“只要能嫁入虞家就行了?哥哥或者弟弟都无所谓?”
“有所谓。”张紫娴抬起头来,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我现在只想嫁给你。”
虞霈的喉结滚了滚,他问:“为什么?”
“……因为我最爱你。”
虞霈的嘴角扬起。
张紫娴刚要露出微笑,虞霈打开了淋雨开关。
挂在顶上的淋浴头喷出冷水,劈头盖脸地打在张紫娴身上。
她从水花冲击中费力地睁开眼,水幕背后,是虞霈的冷笑,从天而降的水花同样打湿了他的下半身,水流顺着他血迹斑斑的右小腿滑下,在大理石的地面上开出一朵绰约的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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