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两个人就离开了舒鸿家在海边散着步,一路上不知道说些什么,各有各的心思,向冰看着他支支吾吾,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样子,微微一笑:“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舒鸿止步,终于下定了决心:“向冰,我喜欢你,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看见你难受我会想去安慰你,习惯了在人群中寻找你的背影,上次你照顾喝醉的我让我第一次觉得自己有个家是多么美好,所以我想和你在一起,你愿意吗?”
一口气说完这段话,舒鸿视死如归一般闭眼伸出手,等了好久没等到她的回应,舒鸿的心一点点往下沉,睁开眼,看见她正浅笑望着自己,然后把手放到了自己手里,舒鸿展开笑颜,一把抱起她在原地转圈,夕阳的余晖投射在海面上,打出点点碎光,映衬出此刻的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在他们这帮人中,似乎幸福两个字很远,但其实不是,只是因为他们放不下,放不下恩怨,放不下爱恨。即便有的人一切都可以放下,但老天总是要和他们开玩笑,就如许沐一样。曾经的许沐没心没肺,充当着所有人的开心果,可当变故一旦来临,她也手足无措,濒临崩溃。
江酹来到她身边时,她正在自己房间里痛哭不止,江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把她抱在怀里轻声安抚。
许沐一直是众人羡慕的对象,因为家庭美满,生活幸福,可是原来一切都是幻影,许沐的父亲和母亲早已经协商离婚,考虑到她当时高考,一直瞒着她,一瞒就是这么多年,要不是许沐撞见自己的父亲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这个秘密或许会瞒她一辈子。
许沐问她的母亲为什么会这样,她的母亲说因为没爱过。没爱过,多么牵强的理由啊,要是没爱过,怎么可能生出许沐。
许沐说,她直到现在才知道自己的父亲和母亲是因为家族联姻而在一起,家里人的逼迫让许沐母亲不得不放弃自己的初恋嫁给许沐父亲,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生儿育女,原本许沐母亲也以为可以将就的,可是没有感情的婚姻经不起一点岁月的考验,他们协商离婚,各过各的,但在女儿面前默契地维持着恩爱的假象,现在秘密曝光,也算是解脱,因为许沐母亲爱的一直就是那个初恋,那个初恋后来去了美国,虽然彼此相爱却都各自组建了家庭,然而最终却都没逃过离婚的结局,原来兜兜转转,心里念着的,还是当初那个人。
“两个世界,两个世界。”许沐一直念着这四个字,有些无奈地妥协道:“阿酹,你知道吗,我爸和我妈都说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以为可以将就,但最后才发现谁都将就不了谁,既然不想将就,干嘛要生下我啊。”许沐仍然流着泪,红肿的眼睛透着心碎,纸巾散落一地,她环抱着自己,仍自言自语着:“你知道吗,温默也和我说过什么两个世界,我去他妈两个世界的。”她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吸了吸鼻子,有些颤抖地捂住自己的脸,任泪水从指间流过,然后流到颈间。
江酹后来才知道,原来在许沐和赵玉瑞撕破脸皮前,温默和许沐曾经见过一面。
许沐一连几天给温默送盒饭都被赵玉瑞不动声色截走,温默表面没说什么,却也知道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在那天下班后找到许沐,带她去了一个地方,地下拳击场。
那些男人流血流汗靠打擂台过活,许沐见到这种热血暴力的场面,看着那些打到眼睛发红,肌肉颤抖,唾沫横飞的男人,不自觉往他身后缩了缩,温默带着她在那里待了一会就离开,去到一个环境不错的咖啡厅。
“许小姐,你也看到了,你和我从来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何必勉强呢?”温默看着心有余悸的她,淡淡开口劝说。
许沐喝下咖啡压惊,听到他这句话,抬头望着他,无辜清澈的眼神让人不忍拒绝,冷酷如温默心神也不禁微动,这么纯粹干净的眼睛他已经好久没看到过了,即使是阿酹,也只是在年少的时候有过,那曾经是最让他心动的地方,而如今早已经没有了,只剩精明和风霜,却无端地让他心疼。
“温默,你和他们不一样啊,你是商人,即便你曾经是个混混,可现在都不一样了啊。”许沐竭力反驳着他那句话,满脸不解,怎么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许小姐,你看我的眼神,我当初在很多女孩那里都看到过,她们觉得走路带风,打架很帅,觉得黑道大哥是一个非常酷的存在,觉得爱上不良少年是为爱疯狂,是一件让人刻骨铭心,不负青春的事情,可现在你还那么觉得吗?”温默始终一副疏离冷漠的模样,让人看不透内心。
许沐垂眸,一时语塞,自问真的是像他说的那样吗?几分钟以后,她抬起头,纠结的脸上带着最后一丝倔强,挣扎地辩解道:“就算以前是那样的想法,可是直到现在我还喜欢你啊,你又怎么说?”许沐有些慌了,急切想证明自己的喜欢不是那种浮于表面的少女情怀。
温默见她这副慌神的模样,嘴角微扬,带了笑意:“因为得不到,所以迷恋,这和小孩子对待新奇玩具的心理有什么区别呢?”
许沐的心理防线终于一点点被摧毁,原来自己小心翼翼呵护了那么多年的爱恋,在他看来竟然只是小孩子爱玩具的行为,她突然有些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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