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徹郁闷到了极点,早先有一个卫彬就叫他恨之入骨了,如今又来了一个林胥搅局,他心里如何能释怀?
所有叫顾温凉区别对待的人,都能叫他打翻心里的醋坛子!
顾温凉眨了眨眼睛,屋里的烛光昏暗了些,她勾着沈徹的小指不放将人带到床榻前,声音认真又轻缓:“阿徹,林胥哪儿比得上你?”
无论是身份相貌或是才干,沈徹都是名副其实的天之骄子高高在上,林胥是怎么也比不上的,他为何那样不自信?
沈徹薄唇抿成了一条线,“卫彬也处处不如我,怎么当初就入了你的眼?”
这个问题曾一度是他的心结,耿耿于怀不能稍忘。
顾温凉哑然,嘴角的笑意一丝丝消退了下去。
“我从不曾心悦过他。”她声音有些低,像是记起了什么不好的事一般,“许是我太过蠢笨,总叫他口头上的那个婚约拿捏住了。”
前世太过不堪,顾温凉眼里的光亮暗了下去,沈徹看了心揪揪的疼。
“那林胥没对你做什么吧?”
他强硬地抬了她的小巧的下颚换了个话题,面色不虞。
顾温凉含笑摇了摇头,却见他喉间上下滚动了一圈,突然深深吻了下来。
沈徹憋了好几天的火气在尝到她唇齿间的甘甜时越发不可收拾起来,他捧了顾温凉红晕朵朵的脸,急切地舔舐,顾温凉酥了身子瘫在锦被上,樱唇微启目光迷离带着水雾。
沈徹在最后关头停了下来,脱了靴子将她抱在怀中平复呼吸,凤眸里的情、欲之色才开始慢慢消退。
“怎么每次都胡来?”顾温凉揪着他暗色的蟒纹袍,小脸上的红晕还未消散,强自咬牙嗔怒。
沈徹得了甜头,心头的郁气一扫而空,他将脑袋埋在她衣领后颈处,凉凉的鼻尖让顾温凉微微瑟缩一下。
“想我了没?”他孩子气地蹭蹭,对顾温凉的嗔怒避而不答,嘟囔着道。
顾温凉哭笑不得,伸手揉乱了他的发丝,才道:“想的。”
自然是想的。
“那你还不来找我?”沈徹突然不满发问。
亏他还日日守在王府里,笃定这不识趣的女人会送上门来,结果左等右等不到,倒是他来翻了将军府的墙。
顾温凉手里缠着他几根头发,闻言笑道:“今日准备去的,天突然下雨,这才作罢了。”
沈徹冷冷一哼,声音既愤恨又委屈。
“你个小骗子,净知道敷衍本王。”
顾温凉眨了眨眼睛,杏眸温润,她突然从床榻上起身走到妆奁盒旁。
外头的风雨渐歇,可那股子寒风吹到身上也叫人受不住。
沈徹看了一会便道:“在找什么?你穿得单薄小心染了寒气。”
顾温凉将那帕子团在手心里,浅笑着被沈徹拉到怀里。
“你瞧瞧,喜不喜欢?”
顾温凉将那帕子展开,而后平铺在沈徹的面前。
沈徹闻言一愣,而后整个人都坐直了起来,一脸的惊喜模样。
那帕子不大,使用的材料上好,就是上头的花样也十分别致,雪白的素锦上绣着几枝寒梅,点点的红色成了帕子上唯一的亮色。
“你绣的?”沈徹挑眉,下意识地问。
顾温凉轻轻颔首,沈徹越发稀罕了起来,将那方小小的帕子放在掌心上,“倒没想到你还会这些。”
“我女红水平也只有这般了。”
沈徹抚着上头的纹路,突然出声:“怎么想起绣寒梅在上头?”
他低头望怀中人精致的面容,她这样娇小惹人疼,喜欢的应该多是些牡丹芍药才是,怎么独独绣了两枝寒梅在上头?
顾温凉冰凉的小手在他矜贵的衣料上游移,房里的熏香袅袅升起,她昂起头道:“我记得你曾与我说过,你率兵打仗之时,看多了血与泪,白骨都堆成了山,而边疆唯一的花,只有这寒梅了。”
寒梅傲雪而开,战事胶着之时,他冻得嘴唇干裂连自己的血都想喝,可每每看到这迟迟绽放的寒梅,他又想起了京都的清冷女子。
除了用生命捍卫国土,保家,护她,再没有其他的念头。
沈徹低低嗯了一声,学着她的样子卷了一缕长发,迟疑着道:“我曾和你说过这些?”
顾温凉偏头,有些困倦了,低低地嗯了一声。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顾温凉眸子却有些晦暗。
说是说过,只是不是这一世。
沈徹欣喜,蹭了蹭她的后颈,凤眸中是的欢喜之意有如实质。
只是——他望着手心里小巧的帕子犯了难。
“本王要帕子有何用?”
一看就是女子的样式,他如何拿得出手?
顾温凉嘟了嘟红唇,不乐意了,“没用便还给我,我自个儿用。”
沈徹捉住她微凉的玉手放入怀中好生捂着,这才发现这帕子上还有一个小小的字。
夜色深浓,房里又只点了一根红烛,他得拿到眼前才勉强看清了那个徹字。
他难得有些傻楞,喉间有些发堵,许是没成想到有朝一日她也会为他做这等事。
“傻宝儿,我很欢喜。”他在她红扑扑的小脸上一啄,心中欢喜,又蹭了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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