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你可知对王爷下药的后果?江王身子若出了什么好歹,忠勇侯府担待得起吗?”
钱氏尚还回不过神来,听了顾温凉这话,又看到周遭人异样的眼光,一张老脸也挂不住了,大声道:“王妃可莫要血口喷人反过来倒打一耙,明明是我女儿被江王轻薄了去,怎么反要赖上侯府?”
顾温凉险些被气笑,她咬牙道:“轻薄?钱氏你睁大眼睛去里头瞧瞧,是谁不要面皮穿了那身衣裳对江王动手动脚的?江王可没有动你女儿一根汗毛!”
她心里头动了气,胸膛起伏得厉害,秦衣竹美目寒凉,环了顾温凉的手臂道:“你肚子里有胎儿,不宜动气,当下之急,先找证据处理问题。”
“搜。”
舒涣跟在她身边,原本透着灵气的眸都黯了下来,她不声响地掀开帷幔,与一脸狼狈黑着脸平复呼吸的沈慎对上,又看着另一边衣衫不整的钟浅离,许久不说话。
“涣宝你听本王说。”沈慎有些急了,想去拉她的手臂,却站都站不起来,无力得叫他心头暴怒。
舒涣走到神智还未清醒过来的钟浅离身前,扬手就是一巴掌,打得沈慎脸皮一抽,他眼皮直跳,道:“本王可没碰她,舒涣你……”
话还未说完,舒涣却是看都不看他一眼就跑了出去,他下意识要追,可到底是身体乏力,只好眼睁睁看着她跑,一拳打在床榻上。
顾温凉也不放心让舒涣跑,只好叫丫鬟紧紧跟着她。
“禀王妃,老奴在钟二小姐的身上搜到了小半截的助情香。”
陆嬷嬷一脸阴寒从里头走出来,手上还端着搜出来的东西,声音放得不大不小刚好所有人听见。
顾温凉冷冷地笑,向来柔和的眉眼凌厉起来,她婷婷袅袅站在那,却给人一种冰寒之感,钱氏目光躲闪,硬着头皮叫嚣:“这断断不可能,定是有人想陷害我女儿!”
如今这局面,出乎了她的意料,好好的禹王怎么就变成江王了?
大女儿对太子妃之位虎视眈眈,二女儿却……却和江王这般了,众目睽睽之下,就是有心遮掩都不行。
可若是钟浅离进了江王府,姐妹两人夫家相对,该支持哪个的好?
不得不说,有的人惯是会异想天开,现下的事情还未解决,就想着往后的事了。
“此事如何钟二小姐怕是再清楚不过了。”
顾温凉朝陆嬷嬷看了一眼,后者心领神会,将一个面色苍白的小丫鬟押了上来。
“王妃恕罪,奴婢只是一时贪财,求王妃饶了奴婢,奴婢下次定不敢了。”那丫鬟生得三大五粗,声音却是清脆响亮,令钱氏一瞬间深深皱了眉。
这个不会就是自己女儿找的人吧?
这才多久就被这么轻易找出来了?钟浅离她还有没有脑了?
钱氏这下是有些后悔了,心里不迭地埋怨钟浅离不会办事,要找也要找个嘴硬些靠谱些的人啊,这还没开始审问就自招了,未免太过不靠谱了。
那丫鬟越说越大声:“王妃明鉴,奴婢全听钟二小姐的指使,先是去前院寻了王爷,当时心慌,在亭子上遇到了江王,加上天又黑,奴婢只看到了王爷的锦袍,就误以为是禹王殿下,这才……”
“这才以王妃有请的名义唤来了江王爷……王妃恕罪啊!”
顾温凉每听一句,眸色就更暗一分。
她倒是正想不明白怎么里头的人成了沈慎,原来是丫鬟认错了人,后来的事也都解释得通了。
钟浅离当真迷了心智下贱到这样的地步!脱了衣服勾引男人,她就不怕穿出去叫人耻笑一辈子吗?
顾温凉只要一想到里头躺着的人会是沈徹,心里的一股子火就遏制不住,又想到方才舒涣可怜兮兮的小脸上挂着的泪痕,着实动了真怒。
“陆嬷嬷,让钟二姑娘好好清醒清醒。”
她漠然地吩咐,陆嬷嬷自然恭敬地应下,隔了一会就听见凉水落地的声音,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声惊恐的尖叫。
钟浅离被冷水从头浇到脚,双手环胸瑟瑟发抖,还未来得及哭诉求做主,就看到了隔了不远的沈慎,后者一双凤眸如鹰,裹挟着深浓的寒意望过来,没有丝毫的温度。
她惊慌失措,不明白沈慎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禹王爷呢?”她喃喃地问,搞不清状况。
陆嬷嬷面上不好看,将她带到离阁换了身可以见人的衣服,才幽幽道:“王爷自然还在前院招待客人。”
钟浅离愣住了,她揪扯着自己的衣服,不敢相信。
这……这怎么可能?
她不傻,一看到沈慎方才坐在那时的表情,就已经意识到了什么,整个人瘫软在地上成了一滩泥。
钟浅离像是没骨头一样被人拖着出来的时候,钱氏一下子就扑了上去,母女两如同散家之犬般抱头痛哭。
顾温凉听着就烦,道:“两位还是想想如何给江王请罪才是吧?”
她可是看见了先前沈慎的模样,堂堂王爷被后宅女人耍得团团转,他们三兄弟谁都受不了这样的屈辱,特别是舒涣还瞧见了。
外面突然下起雨来,噼里啪啦地落在屋檐上,顾温凉将众人请到另一座阁子里,沈徹就带着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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