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江时凝被控制,她再聪明也翻不了身。到时候皇帝一来,证据确凿,江时凝便难逃一死。
没想到江时凝早就料到这是鸿门宴,她知道顾妃要陷害她,已经早就准备好对策。但她表面上还算照常赴约,却又让人另请皇帝。
于是,当顾妃吵嚷着要让皇后做主的时候,初灏厉忽然到了。这个变故让顾妃和皇后都有点意外,顾妃更是有点乱了分寸,但顺水推舟说江时凝要谋害她。
江时凝在众人面前拿出人证和物证,将顾妃质问得哑口无言。皇后一看形式转变,立刻掉过头来指责顾妃。
没想到,顾妃竟然也留了一手。江时凝赴宴时送的东西被人调换,顾妃以此一口咬定江时凝居心不良,哪怕之前的事是她‘误会’了江时凝,但至少这件事情是真的。
初灏厉烦得要命,顾妃靠着家族背景恃宠而骄,他本来就有点烦的慌,但是又只能一直忍耐。他心里偏向从不惹事的江时凝,更别说陷害人哪有大庭广众之下送礼物时陷害的。
但前线还要靠顾妃父亲兄长把持,顾妃又刚生龙子,初灏厉也说不了什么。他想平息此事,顾妃不依不饶。
江时凝没有办法证明那个礼物是被人掉包的,初灏厉大事化小,让她对顾妃赔罪,这件事情就算了。
然而江时凝是不可能认的。这表面上看是她、顾妃和皇后互相争吵,实际上也是各方势力在较量。宫里这么多人都看着,江时凝现在让了,自己阵营的会人心大乱。她们本来就忌惮顾妃的背景,如果江时凝被她下马威,以后的路会非常难走。
再者说,她认了的话,陷害顾妃的事情就变成了真的。
江时凝自然拒绝谢罪。
初灏厉面子就有点挂不住了,他觉得他如此信任江时凝没有下毒,只让她口头赔罪就了结这个事情,已经非常向着她了。她怎么能这么不懂事,不给他台阶下呢?
“江时凝,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向顾嫔道歉!”初灏厉坐于正位之上,冷冷地说。
江时凝跪在地上,她抬起头,嘲讽一笑。
“本就无错,为何要认?”她说,“我江时凝入宫这么多年以来,从不做偷鸡摸狗的事情。再者说是我被人陷害,我何错之有?”
“皇上,您看她。”顾妃顿时委委屈屈地说。
初灏厉下不来台,顿时怒极反笑。
“好,好。”他说,“潇妃倒是有骨气。你可以选,要不然你独自一人在顾妃宫外跪下反省,让所有人都看看你的样子,要不然就认错道歉!”
“妹妹,你就服个软吧。”皇后也在旁边搭腔,“毕竟也是你不对在先,嘴硬有什么用呢?”
看起来,他们是硬要她将这污水认下了。
江时凝轻轻一笑,她看了初灏厉一眼,然后俯下身体。
“臣妾选第一个。”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江时凝来到宫道上径直地跪了下去。苏叶急得不行,一直都恳求皇帝。初灏厉跟着她出来,看着她跪下便垂下睫毛,不再看他。
明明她有个柔柔弱弱的身子,可是脾气怎么就这么倔呢?
初灏厉冷哼一声,甩袖而去。
宴会不欢而散,大大小小的妃子们各自散去,不断地偷看江时凝,还有人偷笑。
她们都觉得这一回潇妃丢脸是小,失宠是真。
顾妃取得最后胜利,她站在江时凝面前,假意望了望天空。
“哎呀,看着这天可有点阴了。妹妹怕冷,就先不陪姐姐了。”
她本来得意洋洋地想要离开,却听到江时凝哼笑一声。顾妃转过头,就看到潇妃虽然跪着,可仍然是往日那冷淡疏远、仿佛不在意任何事情的表情。
顾妃瞬间有点窝火,她咬牙道,“我真不知道你这人身上的傲气是哪里来的。你还没有认清事实吗?如今皇上更爱我多一点,你已经完了。”
听到这话,江时凝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一些。
“顾妃,当你认为皇帝爱你的时候,你就离失势不远了。”她声音懒散地说,“皇帝到底是爱你、还是敬重你的家庭背景,你都分不清楚吗?”
“你!”顾妃被人说中心事,她咬了咬牙,“那也比你这小小知县的女儿要来得强!等到我父亲和兄弟大胜而归,我要你的性命岂不是易如反掌。”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江时凝说,“我好话说尽,你好自为之罢。”
顾妃只当江时凝是死鸭子嘴硬,她冷冷地白了江时凝一眼,扭身进了自己的宫殿,还让人直接将大门关上。
天空阴霾,高墙下的道路显得无比安静。
江时凝很平静,其实于她而言,活下去、取得任务成功才是最重要的。在这之下,她可以放下所有东西,包括尊严,只要能取得最终胜利。这种不顾一切的狠厉决心和景渊的颇为相似。
所以如果局势需要,江时凝可以对顾妃认错谢罪。可她知道一直对皇帝顺服是没有用的。男人都是这样贱骨头,你越让他惦记,他就越念念不忘。皇帝有了太多顺服的女人,就缺一个让他栽跟头的人。
苏叶不知道江时凝心中所想,她在一边都快心疼得掉眼泪了。江时凝微微叹了口气,她说,“苏叶,你先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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